入秋,近一年时间,其中艰苦,血与泪的交织。
如今获胜,还要让他不回家,于情于理都说不通,于是甄昊一道王令出城,言辞恳切,声泪俱下,感动三军,情深意切,恳请大将军返回国都。李穆自然回信感谢王恩,只是那文采斐然、言辞犀利,甄昊一看,就知道这必定是楚符的手笔,如今他也不是一介布衣了,金子淬火而成,光芒四射,他现在是在帐前出谋划策,运筹帷幄的楚军师了。
又来来回回,推辞在三,李穆终于要回来了,虽然只会待上短短几天,但他自然也不能有丝毫懈怠,只是李穆会说些什么呢?
甄昊越想头越疼,一个侍女端来一个黑漆色的碗,甄昊看着碗中乳白的牛奶,脸上微微有些笑意,这是他在前世的习惯,睡前喝一杯奶,有助于睡眠,不知不觉中这个习惯延伸到了这个世界,只是没怎么深加工的奶,不太符合他的口味,总觉得不如前世的好喝。
甄昊看着端碗的手,和碗中的牛奶是一个色,白白净净的,甄昊忍不住抬起头,瞧了她一眼,少女的脸蛋和手一样,干干净净,如剥了壳的水煮蛋一般,嫩嫩滑滑,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明丽动人,只是身边的宫女太多,他记不清名字,于是他朝女孩笑笑:“王后休息了没?”说罢,连甄昊自己也不免诧异,这边的宫女怎么会知道长乐宫中的事呢,他端起碗低头喝一口,在下跪着的宫女突然道:“回大王的话,永安宫失火,王后去处理了。”
永安宫失火?不可能,又没有打雷,不可能是天火,是疏忽,还是人为,丹姬她们不能死,甄昊立刻起身,虹鲤二话不说跟了出去。
但当甄昊骑马去长乐宫时,迎接他的是长阶尽头列队而站的几十个宫女,她们提着玻璃彩灯,甄女史上前道:“奴婢拜见大王,王后往永安宫去了,大王,华阳夫人已经坐了好一会。”
甄昊点头,随着甄女史朝东边的配殿走去。
永安宫偏僻,又有芙蕖湖做天然屏障,火是烧不过去的,况且宫中也有水道,冷宫人少,又加上偏僻,惊动的人也不多,但只要王后来了,那就够了,丹姬咳嗽不停,脸被熏黑,只是也没有别的外伤,只是回想起那猛然窜起的火苗还是心惊肉跳。
姜嬴看着烧的黑漆漆的木窗,心中有几分难受,她还没有说话,丹姬便冲上来:“姜嬴,你可知我父回来了?”
在丹姬被熏黑的脸上能看出笑容,姜嬴撇开目光,她去看妘鹛,妘鹛的脸上也有被熏黑的颜色,只是也没事,其他几个宫女各有损伤,姜嬴身旁的女官都立刻去处理了。
姜嬴眉宇间有淡淡的忧愁,这些日子,因为太忙了,以至于疏忽了丹姬她们,看着不断咳嗽的妘鹛,以及手忙脚乱的宫女们,她心中有些愧疚。但脸上依旧是无甚表情,姜嬴一挥手,从她的身后,一个女子,年轻的妇人装扮,她走上前来,而原本虚弱妘鹛,见了她不由惊呼一声:“二姐姐!”妘婳也流下泪来,她与妘鹛是同胞姊妹,同气连枝,可她受不了父亲与祖母,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家族,距离上次,她与妘鹛分别,已经是九年前。
甄昊进入殿内就感觉一阵暖香,地上有个暖炉,一旁上座着一个穿着暗红衣裳的女人,独坐在宝座上。
甄昊打起精神朝华阳夫人行礼,华阳夫人气色很好,甄昊也放下心来,看了永安宫那边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甄昊在另一旁坐下,当年原主对母亲太差,所以他现在就加倍的对华阳夫人好,真是坏人只要稍微做些好事,就被人狂赞的宛如重生了般,只是这样,他在华阳一族的名声也渐渐好起来了。
华阳夫人含笑道:“大王勤勉,也该张驰有度,大王愿意多注意爱护身体,这才是万民之福。”
“大王如今真是颇有先王与太后的风采,”
这又是来哪一出,甄昊心中咯噔一声,难道今晚就要逼他做决定?甄昊心中一时难过。
华阳夫人笑道:“我与大王要说的事,是和藤姬有关,但也不单单是这件事,”她如今是越来越看不懂昊儿了,当初愿意为华阳棠出头,现在又在华阳藤的婚事上犹犹豫豫。
但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的。
“大王怜爱,是藤姬难得的福气,只是这华阳藤是你二舅舅的亲女儿,亲骨血,他尚且要狠下心来,大王,咱们坐在这宫中,要顾忌后患太多,为日后长远计,有时候,宁可不要这份血脉,舍了这点亲情,也要保证自己的地位稳固无可撼动。”
甄昊想起了华太后,与先王,他在睡觉之前,都会有专门的读书人,替他朗读,而他听得最多的就是先王的事,毕竟离得最近,但他印象最深刻的却是华太后,华太后所作所为,不可谓不狠,冷硬,残酷,她能屹立政坛那么多年不倒,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恰如华阳夫人此刻的淳淳教诲,成大事者,在关键时刻真的能做到忍、狠、冷、准,不以亲情私情动摇大计。
只是甄昊自问,断绝亲情,绝情绝爱,他是做不到的,然而有人下得了手,那她又在通往胜利的路上前进了一步,如此冷硬残酷,他只是想一想都觉得齿寒。
华阳夫人还说了很多,甄昊只是公式般的笑:“夫人说的是。”
华阳夫人说得越来越激动,她幼年时,在母后的教导与大姐的影响下成长的。母后养育了七个孩子,最终活下来并且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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