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映在一处,许闲月红着眼,盯着月神的脸:“妹妹,我想你想的好苦。”
“姐姐。”月神神色不变,任由许闲月盯着瞧,“明日你我生辰,你可欢喜?”
听得此言,许闲月神色诡谲,似乎察觉出有什么不对,月神不等她细细思量,又加了一句:“年年与你一同度过生辰,我很欢喜。”
“妹妹欢喜便好”许闲月将心底那丝疑惑抛开,全心全意地因见到妹妹而开颜。
此间供奉的佛像似有神通,沉默地看着月神与许闲月离开,木门被许闲月随手关上,来回摇晃了几次,发出微微的声响,最终安静下来。
乘月楼的小花厅与许乘月生前并无不同,就连梁上悬挂的刺绣,已然破旧非常,仍旧稳稳地呆在那儿,见证时光的流逝。
沉重地青石桌放置在屋子中央,四只桌脚已经深深地陷入地面,天寒至此,就连石桌都带着透彻入骨的凉意。
桌上放着破旧的箩筐,里头是针线布头,许闲月兴致勃勃地拉着月神在石凳上坐下,忽而又觉得石凳太凉,拿出两个厚实的布垫:“妹妹,给。”
月神安静地接过,没有多言。
许闲月在箩筐中翻找许久,拿出一只手帕:“妹妹,这是我给你绣的手帕,你喜欢吗?”
曾经洁白的布料,而今已泛着难以消磨的黄,手帕上头,两个依偎而生的月亮,仿佛穿透这二十几年的时光。
“喜欢,我喜欢。”月神将手帕接下,想起澹台君言。
澹台君言自小便是澹台家的大小姐,论武功少有敌手,却不擅女红。后来为了他,才学会裁剪缝制,甚至能静下心去做衣衫鞋袜,也正是这样,他才慢慢克服旧日恐惧。
他无法忘怀,曾经被许闲月逼着穿上那些许乘月的旧衣,却被她狠狠地折磨。
“你不是她,你不是她!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她!”
那些落在身上的拳脚,不曾在身上留下痕迹,却让他的心,永难愈合。
月神最爱的,便是澹台君言亲手制作的那一方紫鸢手帕,只因那紫鸢花是澹台君言最爱的花,他便相信,那一方帕子,代表了澹台君言。
“咦,妹妹,这是什么?”
许闲月的声音打断月神的思绪,月神转过头,就看到澹台君言赠他的帕子,被许闲月抓在手里。
月神心中大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姐姐,这是你送我的,你忘了吗?”
“哦,哦”许闲月含含糊糊地应了,偷偷地用手按住额角,心里思量,是不是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并非她忘却前尘,乃是月神知晓,许闲月,确实心智不敏。这样的深夜,有他刻意哄骗,许闲月早已失去思考的能力。
或许白日,许闲月是月神庄的姨娘,承受天下人敬奉,但此刻,她只是一个痛失所爱,苦苦在时光中煎熬的可怜人。
“妹妹,姐姐许久不见你了,你做什么去了?”许闲月将自己做的帕子塞进月神袖中,又去找小玩意儿哄妹妹开心。
月神任由许闲月在花厅中奔走,摸出许多奇巧玩意儿。
“姐姐,明日你我生辰,月神替我们办了生辰宴,你可知道?”
许闲月闻言,眉头紧锁:“月神?”乘月楼外,惊起一阵风声,恍如鬼哭狼嚎,甚是吓人。
“是,月神,我的儿子月神。”月神仿佛真的进入许乘月的角色之中,他看着许闲月:“你忘了么,我生了一个儿子,被你抚养长大,叫月神。”
“可是”
许闲月神智混乱,但并不傻,她明明记得,她明明记得
“姐姐!”
月神的声音蛊惑人心,“姐姐,月神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我疼爱他,就像你疼爱我,明日他邀请天下人替你我祝寿,你可千万要护持他,别让他出了错丢了丑,我可要心疼。”
“我向来护持他”许闲月愣愣地应了,依旧觉得不对:“可是妹妹,你”
“姐姐,我要走了,下次再来看你,天色已晚,你该歇息了。”月神盯着许闲月的眼睛,许闲月只觉得脑中万般思绪混在在一起,恨不得即刻睡下,她顾不得最爱的妹妹,转身循着本能进入卧房,勉力走到床边,倒头就睡。
月神目送许闲月进入房间,看着她睡下,出门唤了女仆进来服侍她,他自己却孤身离开,在邀月楼房顶闲坐。
夜风寒冷,他恍如不觉,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乃是澹台君言亲手所绣,上头的紫鸢花,即便是在夜色中,也能看得出明艳。
许闲月送给许乘月的手帕,被月神放下,此时依旧躺在那个破旧的箩筐中。
“娘”
这一声,恰是夜风呜咽。
他从未见过许乘月,也未见过月光寒。当年天算子在他出生前,便已经下了批命,称许乘月所孕之子,乃天煞孤星。
许乘月不忍心打落无辜胎儿,只道:“稚子本无心,性何可缘由。”他们夫妻齐心,教诲幼子,必然能让他成长为正直良善之人,什么天煞孤星,不过是无稽之谈。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
许闲月恨月神,可月神,不是不恨自己。
从许闲月不经意的话语中,他能想象得出,那个叫做许乘月的女子,该是怎样的美好。
或许她像公良思脉一样,偶尔任性或许她像花墨耘一样,时常马虎或许她像沐艺可一样,身娇体弱
月光寒太爱许乘月,成痴成魔,在她疯了之后,亲手杀了她,抱着她纵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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