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孟豹见澹台君言松口,先是一喜,继而心中警惕:莫不是,其中有什么陷阱?
思及此,竟不敢轻易向前。
那一边,澹台君言看着公孟豹冷笑:“公孟家主,为何还不上前?莫不是,还要我三催四请,才能动身?”
“无胆鼠辈罢了,夫人何必如此。”月神劝慰澹台君言,“他自是惜命,生怕夫人动手杀他,定然不敢来的。”
“你!”公孟豹险些被气的吐出血来,他三两步走上前,几乎就要站到月神面前。
监风和先前说话的那位老者跟着公孟豹,几人站定之后,澹台君言再次开口:“世人皆知,我澹台君言独占月神,你今日强要看我夫君手臂,证明他有罪,我无奈,必得要允了你,才能洗脱他冤屈。可我澹台君言的男人,不能白白让别人看见!”
她这话说的,合情合理,但总有些诡异。
江湖人,即便是女儿家,也有些许性情豪爽之人,某时某地显露臂膀,算不上什么要紧事;月神是大好男儿,却让澹台君言这般护持。
公孟豹只问:“你待如何?”
“我要你发誓,若今日证实,我夫君便是九步杀,那我月神庄上下,任凭发落;若最后结果是,一切皆由你栽赃陷害,那我要你在此时此地,自断一臂!”澹台君言眉目狠绝:“你若后悔,现在离开月神庄还来得及,你若不敢赌,此时我月神庄也能就此揭过,但若是你此间离去,仍旧空口白话,诬陷我月神庄……”
“我便发誓,怎不敢赌!”公孟豹也被激起了凶性,他盯着月神的胳臂,双目似乎要喷出火来:“月家小子,速速掀开你这衣衫,显露真身吧!”说话间,连月庄主都不愿意再叫。
他公孟豹,可不是轻易就能吓退的!诸般证据,他苦心收集,为的就是这一天!
事已至此,所有人都在看月神,月神面色凝重,不自觉地望向澹台君言,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的手,也下意识地护着自己的胳膊。
那双手,在常人看不见的掌心,结着经年不退的老茧,但手背却凝脂一般光滑白皙,手指并不像寻常武人那般粗壮,反而青葱一般纤细水嫩。
天时虽寒,他衣衫穿的很薄,那红衣被微风吹拂,他整个人就像是燃成一团的烈火。只是一人,就压住这整个不动林的妖桃。
公孟豹盯着月神,双目似乎被炽热烈火灼伤,泛出一道道血丝:“还要再挣扎么?”
月神抿唇,神色不明,那一双妖娆的眉目,像是失去了光彩,突然黯淡下来。
公孟豹得意,他知道,他就要当众将这个人的真面目揭穿了!
月神的手抓起衣袖,像是下了十足的力气,又仿佛只是轻轻的放在衣料上。
他只是撩起一寸,便引得所有人目光如炬。恍如最神秘的灯谜即将揭晓谜底,就连公孟豹,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月神眼中有挣扎飘过,他的手仿佛提着千钧之重,许久不得存进。
“小子,磨磨蹭蹭,还要拖延到什么时候?”先前说过话的老者此时耐不住性子,叫出声来,催促月神。
月神眉头一皱,却不说话,只把唇咬住,倒像是纠结的女儿家一般。他看看公孟豹,看看监风,又看看澹台君言,终于狠下心,猛地撩起衣袖。
月神剑突然发出声响,公孟豹甚至误以为,是月神被揭穿身份,要杀人灭口,可下一瞬,他看向月神的手臂,呆住了。
没有,没有伤口!
整条手臂肤如凝脂、光洁如玉,毫无瑕疵,比过他曾见的所有女娇娥,一时间,他居然生出“难怪澹台君言要独占他一人,换做是谁,也要私藏在身边,不与他人分享”的念头。
再仔细看了许久,他终于发现,非是完美,白璧微瑕:手臂内测最洁白的地方,竟有一颗鲜红如血的印记。
正是澹台君言所种下的相思豆!
当初,这一颗相思豆让澹台君言遭受天下人耻笑,这时,却让公孟豹色变,难道……
怕什么,来什么,月神一开口,公孟豹就知道,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夫人,今日显露出这相思豆,只怕你我夫妻二人,又要沦为江湖人的笑柄了……”
他表情认真严肃,仿佛十分在意。
这一边,澹台君言温声安抚他:“无妨,莫怕,男人,你我夫妻之事,你我夫妻欢喜便好,管他江湖人作甚?左右只是显露这一下,我并不会嫌弃你。”
公孟豹心里冷汗直流,甚至脸上也冒出一层汗珠,他开始仔细思考,前一夜所见月神,与今时所见月神,究竟是否为同一人?
若是,刀口伤痕何在?
若不是,今日与昨日二人,究竟谁是冒名顶替的假人?
总不可能,像澹台君言说的那样,月神并非九步杀,二者压根毫无关系吧!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公孟豹慌了,他又忆起,澹台君言所说的赌约。
自断一臂!这样的誓言,他真要践行承诺,只怕他这还没捂热的家主位子,就要拱手他人!
更重要的是,今日不能定了月神的罪,只怕,他们要承受的,可不仅仅是失去家主之位!
“公孟前辈,监神捕,各位江湖豪杰!”澹台君言一手打下月神挽着衣袖的胳膊,只盯着公孟豹,似笑非笑:“不知公孟前辈刚刚的赌约,现在可还算数?”
可还算数?
这四个字敲击在公孟豹心上,他恍然惊觉,这一切,仿佛是月神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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