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庄占地广阔,楼阁众多,众人跟在花墨耘身后,悄悄地打量四周。
邀月楼、筱月楼、乘月楼……花墨耘穿行在月神庄之中,却不驻足,也不言语,任凭大家心内如何思量。
庄内仿佛无一人,公孟豹行走许久,终于按讷不住:“小丫头,你这庄里的人呢?”
花墨耘笑了:“你随我走便是,哪来许多杂言?”
“你!”公孟豹万分恼羞,指着花墨耘大吼:“你这丫头,太不知礼数!”
“老人家,可千万不要动怒!”花墨耘故作好心:“医者有云,怒伤肝,忧伤肺,你年纪一大把,万一把自个儿给气坏了,只怕公孟家又要往月神庄名上加一通罪责!”
公孟豹被花墨耘气的直抖,恨不得当场出手教训她一顿,这时,监风开口说和:“公孟家主,且随花少主前行,去见月庄主吧。”
这话一出,公孟豹顿时平静下来,他脸上挂起了冷笑:只要当面见到月神,自然能揭穿他!到时候,月神的罪责、月神庄的罪责都统统逃不过,他可得好好教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该怎么对长辈说话!
不多时,同行的众人闻见空气中传来隐隐的花香,还有不甚清晰的人声。
转过几个弯,他们眼前一亮,秋冬之际,竟有如此缤纷花海。
此处,正是栽满妖桃的不动林!
林中无风,却有暖阳,各式桌椅三三两两地摆在林中,此处有人,或对弈,或饮茶,或弹琴,或作画,好一派难得的天地人和。
公孟豹与监风,包括同行的其他人,看着林中的人,心中默数,这都是何方神圣。
东吴万里、西岭千秋,是东吴和西岭的两位君主;澹台君言、北野无凭,是逍遥界与无间界的两位界主;苏国太子长孙旭,江国王爷南池天……
还有亓婉容与公孙兰汀,月神的二位平妻,一位是亓皇族公主,一位是七公国第一女侠……他的妹妹沐艺可,与杀破关系匪浅,深受紫星若疼爱;带他们进来的花墨耘,是花间派的少主,她此时站在公输雨的身侧,公输雨在此,几乎也代表了公输家。
再则,那个年纪最小的丫头应该是幼婷,是澹台本家的人,她正在与人对弈,那人年岁稍长,许多人也认识,正是曾经替月神掌管月神庄十余年,昔年昙华国长公主,今日的许闲月!
这一刻,公孟豹突然意识到,他似乎,想的太简单了,月神庄传承至今,或许底蕴比任何一个大家族更加深厚。单单是凭着在场这些人,想动月神庄,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如何是好?
他暗自咬牙,不管能否达到心中那个大目标,至少,兄长侄儿的仇,总该报得,月神化名九步杀,在江湖上大肆斩杀武林人,总该惩戒月神。
只要,能证明月神就是九步杀!
月神,肯定是九步杀!
他心中坚定地相信,他知道,自己肯定没有错,不单单是他拿出来的证据,还有许多拿不出的证据,以及他从未出错的感觉。
此前,月神负伤逃离,此刻手臂上,必然还残留着伤口,没那么容易愈合,只要能逼月神现身,当面对质,纵然月神伪装之术再高强,他也能将之揭穿!
他心头万千思绪闪过,另一边,监风已经和许闲月见礼,向她询问月神现在何处。
月神庄的重要人物,大抵都在这里了,可是月神在哪儿?
月神呢?
“月神的剑被人偷了,他正在找。”许闲月这话说出来,公孟豹和监风都看向花墨耘,花墨耘嘿嘿地笑,把背在身上的月神剑解下:“姨娘,我就是带出去玩了一会儿嘛!”
“行了,许夫人,您何必再装呢?”公孟豹站在监风身前半步:“只怕,月庄主此时,是受了伤,中了毒,不太好过吧?”
“咦,你是何人,此言又是何道理?”许闲月盯着公孟豹瞧,仿佛见着什么稀罕人物,好奇的很。
“许夫人,莫非还不知道,月庄主他啊,假作九步杀的名头,在江湖上肆意妄为,残害许多性命!”
“九步杀?”许闲月慢悠悠地落下一子,盯着棋盘看:“九步杀和月神有什么关系?你并非到月神庄做客,倒像是来血口喷人的。真是荒唐可笑,你说得话,我一句不曾听过,也听不懂!”
“你!”公孟豹面色一变:“江湖人现在谁不知晓,月神就是九步杀!”
“江湖人?”许闲月将幼婷的棋子逼到绝路:“莫不是,你我不在同一个江湖?”
不待公孟豹再开口,澹台君言突然出声:“九步杀是谁?何人替他取下这名字?与我月神庄何干?”
“你今日斗胆,诬陷我月神庄,可曾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公孟豹并不答话,实则心里知道两件事:一则,九步杀便是月神;二则,若今日定不下月神与月神庄的罪责,他的日子,他们公孟家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
为今之计,唯有逼出月神。
他很清楚,月神从小百毒不侵,寻常毒药对他无用,是以,此次埋伏九步杀,众人刀兵皆淬了一种奇毒,这毒并不能置人于死地,但若是刀口中了这毒,却极难愈合。
只要在月神手臂上留人下伤口,那就是最好的证据!
监风与花墨耘等人相识,可此时作为朝廷的人,并不能与他们套交情,索性站在公孟豹身后,看他如何将这一盘大戏唱下去。
问题的关键人物,正是月神,他不出现,一切都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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