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六,抛绣球。
澹台君言命人在秋景城的秋景道上占了地方,搭建起抛绣球用的高台,月神庄羽翎卫出动,守护在高台四周,月神亲自持剑压阵,震慑来自七公国的各路高手。
月神庄的众位夫人千金端坐在高台边的小亭里,周围设有幔帐,外人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里面的景象,却又瞧不真切。
午时,烈日当空,高台四周的公子少侠们心中暗暗焦躁,这月神庄的规矩,实在折腾人,此时何等炎热,他自家人躲在亭子里避暑饮茶,谈笑风生,把他们晾在外边任由这骄阳荼毒,且无止渴茶饮,口干舌燥,着实难忍。
可偏偏,就要忍着,倘若侥幸接到公良思脉抛出的绣球,那是何等的机缘?且不说公良思脉算是七公国数得上的美人,单单她的身份,也是许多人高攀不上的。
月神庄的庄主是月神,管事的是他夫人澹台君言,但月神庄其实还有一位长辈,月神的姨娘许闲月。此次抛绣球选夫的是月神庄的千金小姐,她这位姨娘亲自出来主持大局。
正午,台下许多青年已经快要熬不住,显露出萎靡的神色,许闲月终于出场。
或许,但凡和月神庄有关的女人,都有天姿绝色,许闲月踏着高台边的木梯拾级而上,台下人看着她,许多竟以为她就是今天的主角。
好美的女子。
肤若凝脂,绰约多姿,仅仅是看见她站在台上,就仿佛已经被她的容颜征服。
大约她不爱笑,整个人看上去冷若霜雪。
正是如此,才叫人猜错了她的年岁。
“公良有女,承天之祐……”
许闲月一开口,大家便明白,她并非公良思脉,乃是公良思脉的长辈,不知为何,少许人心中竟然有些淡淡的遗憾。
小亭中,沐艺可压制着公良思脉,公良思脉气恼的很,压根不想看沐艺可。
家里人太过分了,仗着她不会对沐艺可动手,就这样欺负她!
“哼,你们就闹吧,反正我就是不嫁,都和你们说了我有心上人,还逼我抛绣球选夫,等着瞧,一有功夫我就跑,你们谁爱嫁谁嫁去!”
几位夫人和花墨耘心中有数,并不在意公良思脉的话,反而在心里猜想,公子容华此时在何处。
高台上,许闲月说完了一堆场面话,终于宣布:“家有妻室者,退场,外有婚约者,退场,身体有疾者,退场,非七公国人士,退场。请各位公子做好准备,一炷香后,抛绣球。”
许闲月下台的时候,站在台下的月神突然开口,声音灌注内力,响彻在场众人耳边:“胆敢欺瞒月神庄者,杀无赦!”
极其无理霸道的一句话,却充斥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很快,不少人悄悄从高台边退出去。
有个书生,本身完全符合月神庄的要求,只是略有些矮,此时看着那些灰溜溜退场的人,再看看四周,找不到究竟是谁说的话,十分不解,拉拉身边人问话:“刚刚那人是谁,怎么敢这样凶残霸道?”
他身边的人比他高大许多,得以看见月神,那人小声开口:“虽然模样不曾见过,但他手中那把剑,就是天下锋极之刃月神剑,他的身份,你还用猜疑么?”
“嗬……”
大夏天的,那书生倒吸一口凉气,通体都仿佛冷了三分。
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月神的大名,他早有耳闻,据说,就连大魔头慕容心月都敌不过他,在他手底伏诛,他的功夫,更是登峰造极,已臻化境。
与书生此时瞬间拘谨的模样相反,小亭中,月神几位夫人笑的前仰后合。
澹台君言端着一杯茶,歪歪斜斜送不到嘴边,“哈哈,男人太有意思了,明知道抛绣球就是走个过场,还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
公孙兰汀也笑,她抓着一把点心,愣是不敢往嘴里送:“月神确实太能装了。”
亓婉容直拍胸口,生怕笑岔气:“你们错了,我听说月神他一直就是这样,是娶了大夫人之后才开始变得老不正经的。”
澹台君言被点名,也不恼,依旧是笑:“你们说,公子容华会想什么招数接绣球啊?”
花墨耘掀起幔帐,看着高台四周摩肩接踵,黑压压一片人头,她半天没找着人:“嫂子们,你们来看看,那家伙真的来了吗?”
几位夫人都站起来,人多力量大,找人也迅速许多。很快,她们就见到平民打扮的公子容华混在人群中。
众人心中有数,可公良思脉从未见过“华容”本尊,哪里知道那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她被沐艺可送到台上,幼婷往她手里塞了一个通体大红的绣球,她蓄足了力气,随意选了一个方向丢下去。
她抛出了绣球,下面立刻就炸锅,抢了起来。
最靠近高台的地方,人挨着人,几乎没多少缝隙,即便绣球落在手上,旁人随手就能摘走,亦或轻轻一碰,那绣球就会滚出去。
那柳条编织,红布裹缠而成的绣球,此时比金银铸造的球更加珍贵,众人你争我抢,好不热闹。
“这混蛋,竟然带来了‘月华羽卫’。”月神手握月神剑站在台下,状似冷静严肃,一本正经,实则嘴角已经紧绷成线。
他生气,非常生气。
昨晚上已经知道,今天来抢绣球的人必然有公子容华,但亲眼见到他,还是非常不快。
特别是,他还带了月华羽卫,遍布在人群之中。
“月华羽卫”本是月神之翼的一部分,被公子容华强取豪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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