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这个熟悉的门前,秦骁的抬了抬,一时间竟没有勇气敲下去。
这扇门仍与记忆的一样,青铜色的门把上带着斑斑锈迹,诉说着它不少的年头。铁门两边分别贴着有些褪色的春联,鲜艳的红纸背面还有往几年他与姐姐一起贴上去的痕迹,而自从他为了写作搬出家门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家帮父母贴过春联了……
却没想到,再次看见家门的时候,竟然已经过去了年。
他还记得,自己进入主神空间的时候是九月份的秋天,和现在一样天高气爽。他为了写一个关于地下河古墓的悬疑故事而外出取材,没想到在山上遇上了雷暴雨,好不容易躲过汹涌的泥石流,却被一道惊雷正正劈头顶,一命呜呼。
然后就到了主神空间,开始了长达年的挣扎生涯。
主神空间不仅会挑选心有不平、抑郁难舒的有志者,也会带走有潜力却早夭的人,后者比前者挣扎得更加艰辛,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欠了主神的救命之恩,换算成生存点就是1000点。秦骁是少数能够还得起债的轮回者之一,而还不起的那些都已经被抹杀了。
年挣扎,一朝登天,其辛酸冷暖自知。
是的,已经整整年了……
父母还认得他吗?
他们会不会以为他们的儿子已经……死了?
一种名为“近乡情怯”的情绪慢慢滋生在秦骁的心头,他的抬了又放,放了又抬,却久久没能敲在那扇普通的铁门上,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好像生怕惊扰了什么。
这时候,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在秦骁激动而又紧张的目光,门被打开了。
“……骁子?”
母亲吕萍熟悉的脸在门后露了出来。她的里提着一个空菜篮,似乎正准备出去买菜,看见秦骁吃了一惊,却露出惊喜的神情,“站在门口干什么?快进来,你爸在房间看电视呢……”
“爸……也在吗?”秦骁的唇嗫嚅了一下,轻声问道。
“在又怎么样?别怕,有妈在他可不敢骂你。你还没吃饭吧?正好午你姐也回来,我去市场买些好菜,今儿咱们一起吃顿火锅……”吕萍高兴地唠叨着。
秦骁只觉得喉头有些哽咽,说不出话儿来,只是静静地点着头。
无意扫了一眼墙上的挂历,上面的时间让他惊讶——月21日。距离他进入主神空间的时间只过去了一个月?
或许,是因为不同空间的时间流速不一样……
难怪母亲看见失踪年的儿子也没有多么失态,原来在他这里的年,在父母那里只是一个月而已……这样也好,至少他们不用承受失去儿子的痛苦,不用度过痛苦的年时光……
所有的痛苦,由我一个人承受就足够了。
秦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情又变得愉悦起来,那种近乡情怯的情绪似乎已经消失不见了。
“妈,别忙了,一会儿我帮你去……”
他轻轻取过母亲的菜篮,却没想到母亲一下子抢了回来,不由分说地把他往屋里推去:“去去去……你哪儿知道白菜多少钱一斤?别让人骗了称还帮人家数钱呢!乖乖在家坐着,最好跟你爸唠唠,一个月没接电话了,你不知道你爸嘴里天天挂着你……”
望着母亲消失在楼道里的背影,秦骁呆愣地站在原地,心却涌起一股淡淡的暖流。
年来的挣扎,年来的坚持,不就是为了这一刻的重逢吗?
经历了这一切,如今的他更加懂得珍惜。回想起来,当初自己任性地搬出家门,说是为了实现自己写作的梦想,却全然不顾父母双亲的感受,真是太不孝了……这消失的一个月,虽然父母嘴上没说,心里却不知道有多么担心呢。
心正自责,却听卧室的门轻轻一响,父亲秦梓正抱着报纸走了出来。
秦梓正揉了揉眼睛,仿佛有些不敢置信,又戴上了老花眼镜,才终于确信没有看错——是儿子回来了。他握着报纸的微微一震,报纸震荡着发出沙沙的声音。
“爸!”秦骁叫了一声。
“……你这臭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
一把扔掉报纸,秦梓正深深呼吸了一口,板起脸来骂道,“说说,这个月又去哪儿撒野了?连你妈的电话都不接,翅膀硬了啊?连家也不用回了!”
“爸……”
秦骁无奈地苦笑了一声,这个事情可不好解释,“你别激动,先坐下。我这不是到野外取材去了么……结果就困山上了,还好山上有些农户,我就借宿在他们家里,没冻着也没饿着……”他硬着头皮编了一个故事。
“那咋连电话也不打一个?”秦梓正可不是好糊弄的。
“山上没有信号嘛。后来消防官兵把山路修好了,我就下来了……”秦骁继续胡诌。
尽管这个临时编织的故事漏洞百出,经不起仔细推敲,但是既然看见儿子平安出现在眼前,秦梓正也没有了继续追问下去的心思。他打开电视假装在看新闻,脸上一副云淡风轻不在意的模样,眼神却时不时地往秦骁身上瞟着,还以为秦骁没有发现。
秦骁怎么会没有发现呢?他只是不想戳穿罢了。因为他知道,这就是父亲独特的爱,没有母爱那样炽热的光芒,却如同山岳般沉默厚重。
大爱无言,大音-希声,说的就是这样吧?
秦骁的眼圈儿有些发红。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感动也是一样的。
门外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他以为是母亲回来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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