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妈的,有胆骗我。”高怀德火起,破口大骂,转身疾步朝郁锋涛家走去,他要弄明白,那三个老头到底去找过郁锋涛没?如果有的话,他和他们没完没有的话,说明他们是合伙在骗他,那他不客气,把昨天他们说的,通通对郁锋涛倒出。
骗倒是没骗,但是高怀德确实是被另外三个老头捉弄了。
昨天夜里,高丛木、徐宽匡两人偷偷的前后去找过郁锋涛,高信钱是今天一大早去找郁锋涛,他们想抢在别人前头贿赂郁锋涛,要郁锋涛替他们招揽乡亲们租牛犁田:高丛木出价三十块钱,徐宽匡出价十块钱,高信钱出价十五块钱。也不知道郁锋涛是出于何种用心,既没有拒绝他们,又没有答应他们,只是要他们今天午饭后到他家听他的答复。
怒火冲天的高怀德,刚走到郁锋涛家门口,便遇了从屋里出来的郁锋涛。像是郁锋涛得罪了他,高怀德朝郁锋涛愤怒大喝一声:“他们找你了没?”郁锋涛好像是聋子,睬都不睬高怀德,径直朝外边走去。高怀德换了口气:“锋涛,他们来找你了没有?”
原来是在逼高怀德做人要厚道、礼貌,这时,郁锋涛才停了下来,转身张望高怀德,明知故门:“你说的是谁,我不知道。”
高怀德余怒未消:“宽匡、丛木、信钱那三个婊崽。”
“来过了。”该来的自然会来,郁锋涛心头发出一声冷笑,苦苦憋屈了一年,轮也该轮到他把去年的帐算清了。
“这三个狗娘养的野种,断子绝孙,有胆骗我。”高怀德气得几根山羊胡歪到一旁,眼血喷溅,“他们跟你说什么?”
报仇的痛快眼神,鄙夷盯着高怀德,郁锋涛回答的也爽快:“他们一个出十块钱,一个出十五块钱,一个出三十块钱,叫我拉乡亲们租他们的牛犁田。怎么,你家的牛没有人租,嘬,嘬,嘬,这可是要损失一大笔钱啊,太可惜了。”
“这三个狗娘养的野种,断子绝孙,有胆骗我,昨天当我的面连十块钱都不肯出,背后出三十块钱。”火起,高怀德跑回家拿斧头,要把那三个老家伙的牛全剁了。跑了几步,又跑回来,压着心头怒火,高怀德对郁锋涛说:“锋涛,我出五十块钱,你帮我拉乡亲们全来租我的牛犁田,不要去帮那三个婊崽了。”
盯着高怀德,皱眉想着什么,许久了,郁锋涛才开口:“这事,你午饭后来我家,再决定。”
午饭后,高怀德口袋装着五十块钱,得意忘形,一路大步流星朝郁锋涛家里走去,眼前浮现全村人排队抢着租他家的牛……
谁料,等到高怀德前脚迈郁锋涛屋子门槛,意外看见高丛木、高信钱、徐宽匡三个老头早已在屋里头,他们脸色愤怒又窘迫,但是他高怀德除愤怒外,是得意。
四个老头等着,满是皱纹的额头侵出了细密汗珠时,郁锋涛才一个矫健步伐从房间里迈出来,站在他们面前,高高宽阔额头悟出轩昂气宇,不开口则罢,一开口即声色俱厉一一直指向高丛木、高信钱、高怀德和徐宽匡四个老头:
“论辈份,我锋涛要叫你们一声阿伯,阿叔是吧,但是在我眼里,你们一个个全是无耻小人,十恶不赦的势利眼小人。”
“怎么,你们就这么快忘记去年的事了?”
“去年我向你们租牛,你们又是如何侮辱我,你们能忘记,我锋涛一辈子也忘记不了。后来,我怕你们了,我用锄头挖田,你们欺人太甚,居然叫高森林,闯到田里欺负我锋涛。”
“十块钱,十五块钱,三十块钱,五十块钱,想收买我锋涛的良心,叫我在乡亲们面前替你们说骗人的话,叫乡亲们租他们的牛,我锋涛有这么贱吗?”
“你们抬头看一看,这天的太阳是从哪个方向升起?”
“狗眼看人低的四个老家伙。”
“钱对我锋涛来说,太重要太重要了,为了钱,我甚至都敢冒险去抢银行,但是我锋涛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良心,良心是一个人做人的尺子!”
“换句话,租不租你们的牛,是乡亲们的权力,我锋涛这么一个穷得只好辍学回村当农民头的书生,没有权力去阻止。”
众目睽睽之下,遭到郁锋涛这么一顿不留情面的责斥,四张黝黑的满是皱纹的老脸,这会儿如同是太阳底下的猪肝,他们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心头恨恨大骂,全是牛惹得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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