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之,说是她这是将刘才人逼死了为止,实在贻笑大方。
倒是燕怀瑾听了鸢尾这番话,丝毫不以为意,轻轻抚了抚徐杳的手背,以示宽慰:“原也不干你什么事,”招了蔡莲寅上前,沉着声吩咐道,“宫里头再有人以讹传讹,统统鞭笞三十,贬为奴籍,以儆效尤。”
徐杳何尝不知,不过殁了个区区正六品才人罢了,于燕怀瑾这样的人而言,不过是九年一毛,过分微不足道。以致于她耳濡目染之下,也学到几分皮毛,或许终有一日也会成为和他一样的人。
不曾想第二日她去长信宫请安时,颜舜华倒拿这桩事做起文章来,说是赵婕妤以往不过同自己的贴身宫女说了两句顽笑话,只因言辞泼辣一些,那宫女便以死明志,赵婕妤那时候为了这桩事甚至贬了位分。
当真论起来琉璃这桩事,无缘无故着了魔怔一般在寿合宫同她来了那么一出,头先在长信宫当着众人罚了琉璃的原是颜舜华,这琉璃却偏偏专同自己过不去。
徐杳后来从寿合宫出来,一想便知,无非是颜舜华从中作梗罢了,细想起来,琉璃卧病不起,一蹶不振,焉知其中又有没有颜舜华推波助澜。
再一看颜舜华同赵婕妤如此一唱一和,敢情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瑶光公主生来孱弱,前些日子得了龙山寺住持的引荐,说是打云谷宫出山的方士,有悬壶济世的妙方,习得几分占卜之术,竟再三问本宫,燕宫里头可有没有襄州人氏,本宫如实相告,那方士竟言之凿凿,说此人乃是个天煞孤星,长此以往,唯恐国不将国了。”颜舜华面上仍旧端着柔柔的笑,到头来却又点到为止,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关子。
“可见不过是些江湖骗术,专拿些诓言诈语出来故弄玄虚,本宫当即便下令将这人关押起来,索性发配了便是。”
直到了千秋节这一日,徐杳掐着时辰便往永和宫去了,她挑了一袭蜜合色宫缎褶罗裙,外头披了一件妆缎茜素青的大氅,由着鸢尾亲自抱着礼匣子交予永和宫的掌事宫女,一干人先是在正殿朝着上首见了礼,以娴昭仪为首,开口不过是些老生常谈的贺词。
“便由她来。”常婉掷地有声,眸光流转在众人身上半晌,良久才朝一处略抬了抬下颔。
“皇后久居深宫,恐怕并不知晓,这襄姬呐——”颜舜华这话堪堪才说了一半,便教人打断了。
“本宫属意她。”
徐杳这厢被常婉指了名儿,这才不疾不徐往前挪着步子:“襄姬徐氏请皇后娘娘金安。”
甫一抬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常婉身上得金丝镂边鸾鸟朝凤冕服,惹眼得很,只略施了粉黛,这样的日子里未免寡淡了些。
自建安帝登基以来,每逢千秋节,开宴之前,婉后便会在三宫六院里头挑一位女眷表率,同她一道上香祈福,为求来年福泽,这原是她入主中宫第一年想出来的彩头,时常以此以表贤良。
徐杳趋步随着常婉去了永和宫的经堂,这永和宫的经堂倒是同寿合宫那里的大相径庭,只一点修葺在竹篁蔽里便有着云壤之别,里头更是裱着惟妙惟肖的画壁,呈列着许多琳琅满目的精巧物件,不像是经堂,倒更像是百宝阁。
“有人假慈悲,不过是些表面功夫,却要挣一份好名声。”
话里话外都在数落寿合宫那位的不是。
其实徐杳想得是,倘若常婉和颜舜华本末倒置一番,她也不至于是如今的镜况,或是身不由己,亦或是当真如世人说得那样,自珞夫人去了以后婉后便一蹶不振,更甚是两者兼有。
“那个瓶,你瞧见了吗?”常婉拈着火舌子径自掌起经堂里的宫灯,对着每一寸荣华富贵,喃喃自语,“陛下那夜本是同本宫过生辰,但终究留宿他人枕。这个瓶,是陛下拿来安抚本宫的。同样是生辰,他只舍得去陪着她。”拖着裙裾,往前走了一步,“那壁画也是,那么多莺莺燕燕进宫来,青鸟腾飞,红梅雪浪,竹里生烟的好景啊。”
半边脸映在明晃晃的烛火里头,衬得她腮唇上的胭脂也黯然失色,分明是褪尽人间颜色的模样,恍恍惚惚之间,徐杳依稀想起了常婉的二八年华,那是常婉还在太尉府的时候,巾帼不让须眉,名满京都,人人都夸她一声好。
她生来便讨喜,府上的婆子也敬重她几分,平日里常挂在嘴上得也是婉姑娘如何,嘉定长公主却素来一视同仁,每回进宫得了赏赐回来,便将玉婉二人唤在一处,若是只得了菱粉糖蒸新栗糕,也是掰成两份的。
她至今记得,那菱粉的丝丝甜意似乎还在昨日。
偏偏眼下瞧了常婉这副模样,仿佛只一眼便望到头了。
徐杳头一回生出无可奈何之感,几乎是深入骨髓的疲惫不堪,她想,其实所有人都是随波逐流的。
“本宫看见你,便像见着她似的。”冷不丁开口,鬼使神差般告诉她,“旁人看不出来,她们可都是些肉眼凡胎。”
“举棋不定间虽稍逊一筹,倒成了反其道而行,旁人求不得的事到她那里成了唾手可得。在燕宫的须臾数年,本宫见过各色各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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