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准备举起手来打招呼——却在半路上硬生生地停住,枝夕发觉到,绿谷的神色并不是太好看,他直直地朝入口走去,看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离他不远处的枝夕。
绿谷君这是怎么了呀……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在原地犹豫片刻后,枝夕还是跟了上去。但还没有走到门口,她便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另一个人声音,顿时愣住了。
“……我的父亲是安德瓦。”少年的声音沉而冷硬,带着一点冰冷的压迫感。“你应该听说过吧,万年第二的英雄。”
是轰焦冻在说话。
意识到这个事实后枝夕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踮起脚又小心翼翼地往门口处走了两步,她的手指用力抠住墙壁,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
绿谷出久全身僵硬地站在轰焦冻的对面,愣愣地听着这个很少说话又对他颇有战意的同班同学说自己的事——在今天这一刻之前,他根本没有想到轰焦冻会有一天和他说这么多话,更何况从他的神色来判断,这些事情似乎是……他的心头刺。
“你究竟在说什么啊?”在听到轰说自己的父亲想出了一个办法后,绿谷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他隐隐地察觉到对方要和他说的是一些私人的事情,只是……和他这样一个不怎么熟络的新同学说这些事,这样的轰真的是冷静理智的吗?“轰君,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轰看了他一眼,在阳光之下的一半左脸,蓝色的眼瞳通透如冰冷的无机玻璃。
“‘个性婚姻’,你应该听说过吧。”
枝夕的呼吸一窒。
她知道,她知道这个。
她也……曾有过猜测,在看到安德瓦对待轰与自己其他几个子女差异鲜明的态度时。那个时候她感到匪夷所思,不明白为什么作为父亲,会这样差别对待自己的孩子,又对轰说那些话。后来她了解到“个性婚姻”这个概念,因而有了猜测。
“……而我的父亲,他不择手段地拉拢了我母亲的亲属们,从而得到了她的个性。”少年在说到这里时,始终平稳冷静的声线隐约出现颤抖,他似乎咬了咬牙,用力逼自己说下去,“——他打算,把我培育成比欧尔麦特更强的英雄,来满足自己未曾实现的愿望。”
绿谷惊得抽了一口冷气。
“真是令人作呕……我绝对不要成为那种人渣的道具。”轰垂眸看向地面,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眼里的憎恶不那么明晃晃,“从我有记忆起,母亲她总是以泪洗面——她对我说,‘你的左半边太丑陋了’。”
枝夕听到这里,只觉心口被开了个大洞,冷风蛮横地朝里面灌去,全身的温度被带走,开始一寸寸地发凉——在过去两年,她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有关自己母亲的事情,他的其他家人也对这件事闭口不提。枝夕一直以为,轰的母亲是因为出了事故……
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轰焦冻他,有着这样的过去。
她没有父母,没有体会过所谓的父爱母爱,但她大概知道对于一个真正的人而言,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说出这样的话,意味着什么。
“……她这样说着,把开水浇在了我头上。”
枝夕在听到这一句话时,从方才起就一直在强忍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她死死地咬住下嘴唇,伸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一步一步走到入口后方的阴影角落里蹲了下来。大片的水泽模糊了她的眼睛,有不少水珠从她脸上滑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浅浅的小沙坑。口腔里都是咸而苦涩的味道,过了一会儿,还多了几丝甜腥气,她把下嘴唇咬破了。
可即便是这样,也感觉不到痛。
枝夕觉得太难受了。
她以前也有好奇过,轰左边脸上那块伤痕是如何来的,她甚至还在一年前试探地问过——只是他对此避而不谈,她便也就没有再深究下去,只当是他儿时不小心。
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原来那竟是来自于他的母亲……
这要被逼到什么地步、又要多狠心才能干出来这样的事,枝夕想象不出,她更想象不出,在经历了这些之后的轰要多努力,才能长成现在的样子。
现在这样,温柔的样子。
有些人生于锦绣丛,被绫罗绸缎裹出一个冷硬心肠,有些人顶着寒风烈日走过,仍会驻足去细嗅花香。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枝夕的双腿因为长时间的下蹲而麻木,她才有力气伸出手来,将已经渐渐停止涌出的眼泪的擦干净。
“谁欺负你了。”
一双脚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
爆豪在不久前听到那些事情以后,心情一直有些复杂,他在等人走了以后才从通道内的阴影里走出来,正要往赛场走去,便听到入口后面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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