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她的爹一看自己的碗里有这么多的红薯与米粒,就猜到喜妹把锅里面的红薯与米粒都捞给他了。他心里很是心酸,他一个废人,哪里需要吃这么多,闺女还在长身体呢,就应该多吃点。
“去把你的碗端过来。”
喜妹不情不愿地端过了自己的碗,果然如她爹猜的那样,里面尽是些汤汤水水,这哪里能够吃饱?他整天什么事情都不干,哪里需要吃这么好!
明明往日里家境还算好的时候,她爹顿顿都要沾点荤腥的人,如今见着这满碗的红薯粥居然觉得就是好的了。喜妹爹一把接过了喜妹的碗,拨了半碗给了喜妹。
“快吃!”他知道,若是他将碗里所有的都给喜妹,那他们两个谁也别想吃饭了,既然如此,那就一人一半吧。他爹也是心疼自家的闺女,他小闺女多可人疼啊,怎么就要跟他吃这么些苦呢?早知道,就应该早一点将她嫁出去,这样,也不会被家里面给拖累了。喜妹的爹心里像是泡了苦水一样,难受的紧。
喜妹不言语,她看出了她爹的良苦用心,也不去争执,有什么好争执的,不过就是半碗红薯粥罢了。可喜妹吃着吃着眼泪却掉了下来。什么时候,家里才能摆脱这样的困境?喜妹迷茫了,往日里,她也是不愁吃不愁穿的,虽然比不上大户人家的小姐,可在这农家也是少有的娇养长大的啊。她坚强了这么久,还是败给了半碗红薯粥。
吃完了早餐,又安顿好弟弟之后,日头也升上来了,喜妹在院子里寻着个不太晒的地方开始绣起了帕子。她再迷茫,能做的也就只是绣帕子了。
喜妹的手熟练地在帕子上穿梭着,可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嘎嘎嘎~”院子外传来鸭子的叫声,喜妹飘远的思绪就这么被拉了回来。
听到鸭子叫,不知怎么的,喜妹就想起了福宝的那只大将军,也不知道大将军的蛋孵的怎样了。有没有孵出野鸡或野鸭子。想着想着,脑子里面也不知怎么的就出现了福宝那张带着小酒窝的笑脸。喜妹甩了甩脑袋,怎么想起他了?罢了罢了,收回又不知飘到哪里的思绪,喜妹再次专注于自己手上的绣帕了。
“砰砰砰!”她家紧闭的大门被人拍的哐哐作响。
“谁啊!”喜妹爹的嗓门顿时吼了出来。
喜妹走到门前,透过门缝,见家门前站着个陌生的中年妇人,那妇人听到她爹的喊声既没有回应也没有停下拍门。喜妹想了想,还是将门给打开了。
“你是谁?来找谁的?”喜妹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妇人,轻声细问。
可这妇人并没有搭腔,反倒是很挑剔地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喜妹,才拖着长长的腔调开口道:“你就是王喜妹?会一手绝好绣活的那位?”
“是的,你是找我的么?”也不知怎么的,喜妹心里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她总觉得这个女人是来者不善,也是,任谁看到妇人这幅挑剔而又嫌弃的眼神都不会觉得来人是有什么好事的。自然而然的,喜妹的语气也算不上好。
这妇人尽自走进喜妹的家里,喜妹拦都拦不住,这是什么人啊,怎么一来就往别人家里面乱闯?
待这妇人走进堂屋,喜妹的爹居然拖着重伤的腿也走了出来。
喜妹惊呼:“爹,你怎么出来了,快坐下。”说着连忙扶她的爹坐下。
那妇人就这么站在堂屋里,也不坐,当然,喜妹也没有客气地给她端茶递水。
“我就长话短说了,我是镇上的杜三娘,人称杜媒婆。今天来,就是给你家的喜妹说亲的。镇上开如意绣坊的蒋掌柜看上你们家的喜妹了,意欲将喜妹纳回去给她的长子做妾。”
原来,昨日,喜妹拖着她爹从码头回来这件事情第一时间就被关注着喜妹的蒋掌柜给知道了。她本来还想走温情路线,让她的儿子将喜妹给勾回来的。可连喜妹的爹都出事了,这可不就是天赐良机么。喜妹家主事的人都倒了,不是刚好能够让她趁火打劫么?若是这个时候她再向喜妹施一点恩,喜妹可不就会对他们家死心塌地的么?所以,蒋掌柜马不停蹄地就将她的密友杜三娘给找来了,将这件事情交付给了杜三娘。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看蒋掌柜那德行就能猜测出这个杜三娘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杜三娘历来就是势利眼,根本看不起那些个泥腿子。所以,一听蒋掌柜的计划,她立马就觉得喜妹一家肯定会答应的,他们家都这样了,蒋掌柜能看上喜妹,喜妹一家哪里有拒绝的道理?再一想她想将自家的小闺女说给蒋掌柜的幺子,因而便同意跑上这一趟。在她看来这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一件小事情而已。再说了,喜妹到底是说给人做妾的,她心下便有高人一等的姿态。所以,免不了在见到喜妹的时候就用挑剔的眼光看着喜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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