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上,隔着衣服摸到一个硬块,那是庒玉郎送他的玉麒麟,安姐儿看着玉蝴蝶,越看越觉得和自己脖子上挂的脂玉一模一样。
饶是长公主是见过世面的,也吃惊不已,忙推辞道:“这样的好东西老太太自己留着,给安儿岂不是糟蹋了。”
“我一个老婆子要这些做什么?”卫老夫人依旧语气淡淡,“我知道安儿回来,你们夫妻定然是疼都疼不过来,想来安儿也什么都不缺,我身无长物,唯有这套首饰还拿得出手,便给安儿了吧。”
长公主忙示意安姐儿道谢,可怜安姐儿的膝盖,才跪过又要跪了。
有金子拿,跪就跪吧。
钱氏却是笑不出来了,她一脸心痛地盯着安姐儿手里的匣子,恨不能上前抢了回来,就连沈惠脸上都带了几分嫉恨。
安姐儿却不管他们如何嫉妒,既然是亲祖母给她的见面礼,她照单全收就是,里头那些弯弯绕绕的她才懒得管。
安姐儿把匣子交给绿萝拿着,自己在沈惠旁边坐了下来。
沈惠很快就收敛了脸上的嫉妒,对着安姐儿莞尔一笑,然后带着放佛是丈量好的微笑对钱氏道:“母亲可是见到妹妹太高兴了?您不是也给妹妹准备了见面礼吗?”
钱氏如梦初醒,一脸肉痛地让身边的嬷嬷送上一个箱子,里头装着一些布料首饰之类的,没有什么出奇的。
饶是如此,钱氏也觉得心痛不已,早知道老太太给这野丫头这么好的东西,她就该随便拿出些料子来打发了就是,可惜了里头的好料子了!
安姐儿起身谢过钱氏,钱氏勉强笑了笑,让人把安姐儿扶了起来。
等钱氏送完了见面礼,沈惠让侍女书雪拿了个小包袱给安姐儿,笑道:“姐姐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想着妹妹多年在乡下生活,于针凿女红上定然有些生疏,这些都是姐姐平日里亲手绣的帕子汗巾,妹妹拿着用,赶明儿姐姐教你绣花可好?”
安姐儿打开包袱拣了一块帕子展开细看,绣工还算精细,只是缺了些□□,帕子上的兰草虽然姿态fēng_liú,却缺了兰草该有的韧劲和不屈。
“姐姐绣的帕子可真好看。”安姐儿满脸感激对着沈惠笑笑。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推到沈惠面前,不好意思道:“都说长辈赐不敢辞,祖母和大伯母的礼物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但是姐姐和我是平辈,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条帕子是我来京的路上无聊时绣的,不是什么好料子,绣工也比不上姐姐,姐姐可别嫌弃我。”
沈惠脸上的笑在看到安姐儿推过来的帕子上绣的喜鹊时有些挂不住了,那喜鹊灵动逼着,昂着头张着嘴,好像正在报喜一样,看着格外喜庆。
当初齐娘子就是凭着一手绣活被长公主看中的,不说冠绝天下,但在沈家也是无人能比。
在虎头沟时,吃喝自给自足,空闲时间齐娘子除了教安姐儿些世家礼仪就是教安姐儿绣花,有齐娘子这样的名师教导,安姐儿虽然年纪比沈惠小几岁,但是在绣工方面却很有自信。
“书雪,把妹妹送的帕子收好了。”沈惠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这边姐妹俩有来有往的送礼,那边卫老太太正在问长公主安姐儿认祖的事。
“安儿虽然不是长房,但也是沈家的嫡女,认祖是大事,务必要办好,不能让祖宗不高兴。”卫老夫人一边转着念珠一边说道。
“老太太放心,母后已经让司天监算日子了,等算好了日子就能着手准备了。”
卫老夫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又问:“安儿出生时你们为了保她平安,只取了小名叫着,说要等三岁时再取名,后来安儿丢了也没人再提了,安儿的大名你们可取好了?”
长公主笑道:“安儿三岁时国公爷就取好了,单名一个念字,也记在家谱上了,只是那时候安姐儿还不知道在哪里,怕老太太想到安儿伤心,就没有和老太太说。”
“沈念……”卫老夫人叹息道:“你们念了这些年,也算皇天不负有心人。”
长公主带着安姐儿又说了会话,才向卫老夫人告辞,卫老夫人也不多留,只让钱氏母女送送两人。
钱氏在贤福居门口看着长公主母女走远了才愤愤地对女儿道:“你祖母糊涂了不成?那蝶戏花的镯子价值连城,你向她讨要几次都没给,怎么就给了那个乡下来的野丫头?”
“祖母自然有祖母的道理。”沈惠挽着钱氏的手劝慰道:“不过是一副镯子而已,母亲不必这么生气,二房那位刚刚回来,咱们正该好好拉拢,和她交好,我见到皇子的机会也大些。”
“可怜你这般品貌,不比那野丫头强上百倍!”钱氏脸上嫉恨不已:“若不是你父亲死得早,你怎么会沦落到要讨好二房那个小丫头的地步?”
“母亲噤声!”沈惠放开母亲的手一脸严肃道:“母亲忘了我说过的吗?切不可再提起父亲。”
钱氏嗫嚅道:“可他毕竟是你父亲……”
沈惠有些厌烦地闭了眼睛,这种父亲还不如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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