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有过这样疯癫的时候?
满院子的人都慌了神,长公主手里握着尖利的簪子,谁都不敢妄动,万一伤了长公主或是姑娘,她们万死也不足以赎罪。
齐娘子冲上来想要抱走安姐儿,却被绿萝拦住了,长公主这副模样,谁也不敢再刺激她。
正在满院子的人不知道怎么办时,一双白嫩的小手突然搂住长公主的脖子,小小地,哽咽地唤了一声:“母亲。”
长公主猛地回过头,颤抖的手再也握不住簪子,任由簪子掉在地上,长公主双手托着安姐儿的脸又哭又笑:“你喊我什么?你喊我母亲了?”
安姐儿刚才其实也被吓呆了,当长公主拔下簪子时她下意识想挣开,可是当她发现长公主抱着她的胳膊在颤抖时,她的心像是被无数细如牛毛的针刺了,酸疼酸疼的,莫名的就不害怕。
尽管抱着自己的人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但是安姐儿很清楚的知道,她不会伤害到她。
这是自己的母亲。
安姐儿眼睛通红,满脸鼻涕眼泪,清清楚楚地又唤了一声:“母亲。”
长公主像是突然从梦里惊醒一般,呆呆地望着安姐儿,瘫坐在地上抱着安姐儿大哭道:“母亲在这,母亲在这。”
齐娘子和绿萝几人这才抹着眼泪上前扶起长公主,长公主紧紧攥着安姐儿的手,安姐儿的手被攥得发白,心里却觉得格外安心。
绿萝扶着长公主柔声劝道:“姑娘都热得一头的汗,娘娘带姑娘回屋可好?”
青蕊也劝道:“是啊,都午时了,姑娘肯定饿了。”
长公主含着眼泪望着安姐儿,从绿萝手里接过帕子仔细擦着安姐儿额头上脖子上的汗,哭着问道:“安儿热不热?饿不饿?都怪母亲,带着你在院子了待了这么久,来,母亲带你回屋。”
说着也不管绿萝她们,拉着安姐儿就往内院里走去,安姐儿心里还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她怯生生地回头看了一眼齐娘子,齐娘子哭着点了点头,示意安姐儿别怕。
长公主牵着安姐儿穿过长长的游廊,又穿过三道垂花门楼,这才到了一间开阔的屋子。
屋子当堂摆了一座红木架子的绢素屏风,绕过屏风,当中一间是开阔的厅房,穿过厅房才是正房。
正房两边是一溜排的厢房,安姐儿粗粗看了一眼,加一起约有□□间,这一路走来看到的池馆水榭,皆是雕梁画栋,恍若瑶台琼室,仿佛置身于天宫中一般。
一踏入正房,一阵令人心旷神怡的凉意扑面而来,正房里足足摆了四个大花插盆子,盆里的插花远看像真的一样,近看才发现都是纱堆出来的,只是手艺精巧,看着和真的一样,那花儿上还有一层薄薄的冰霜,原来这四个花插盆里堆满了冰,难怪屋里这般凉爽。
长公主一刻都没有松开安姐儿的手,拉着安姐儿在软榻上坐下后,忙不迭让人去吩咐厨房把膳食送上来。
安姐儿现在还像做梦一样,有些晃神,她望着眼睛肿的和核桃一样的母亲,愣了半晌,突然伸手为长公主擦拭脸上的泪水,可是自己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滚。
安姐儿觉得非常的不真实,自己真的见到母亲了?
不是在梦里,不是烧的迷糊时出现的幻觉,眼前这位美貌的妇人,真的是自己的母亲?
母女俩泪眼相对,长公主已经渐渐平静下来,这才注意到一旁的齐娘子,长公主含着泪让齐娘子上前来。
齐娘子也哭得满脸都是泪水,上前行礼哭道:“夫人,白兰幸不辱命,终于把姑娘带回来了!”
说着就要磕头,长公主忙起身一把扶起齐娘子感激道:“万万不可如此,你保住安儿的命,又把她送到我面前,就是整个国公府的恩人!”
齐娘子忙道不敢,长公主拉着齐娘子要在软榻上坐下,齐娘子先是不肯,可是长公主执意要她坐下说话,一个机灵的丫鬟端了个绣凳放在软榻旁,齐娘子这才坐下了,可也只堪堪坐了绣凳的一半。
齐娘子把这些年在外的情况和盘对长公主说了,长公主又心疼又欣慰。
心疼自然是为了女儿这些年在外粗茶淡饭,吃了不少苦,欣慰是因为女儿这些年虽然过得贫苦些,但是总算平平安安长大了,现在又回到自己身旁。
长公主一腔慈母柔情,拉着安姐儿不住地摩挲,恨不得把立时把天下最好的东西给送到女儿面前,以弥补女儿这些年的苦难。
又听说齐娘子已经嫁人,还有个儿子,忙让人吩咐前院管事好好招待,等饭后请到前厅来。
青蕊打了水请长公主和安姐儿洗梳,长公主一刻也离不得安姐儿,亲自给安姐儿洗了脸梳了头发。
只是长公主自来都是被别人伺候的,什么时候给人梳过头?勉强梳了个包包头。
安姐儿摸着头上的包包头,在镜子前照着不停,越看越觉得好看,这是母亲给自己梳的。
每次看到李婶给二丫姐姐梳头安姐儿都十分羡慕,虽然齐娘子也常给梳头,但是阿姐梳的和母亲梳的是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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