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到郑夫人越发生气了,她最满意这个儿媳妇的就是她的心善,怜贫惜弱,能为郑家积德行善,如今才发现,这心善的过头的也不是好事。
郑夫人毕竟为郑家生儿育女,女儿是太子妃,孔老太太又怜惜她中年丧子,语气不由软了下来,苦口婆心道:“你也是,怎么能把薛怜儿带在身边,还带到长公主面前,你让长公主怎么想我们家?”
郑夫人不以为然,她不过是看薛怜儿有几分伶俐,又善解人意,留在身边说话而已。
她对孔老太太道:“母亲是不是多虑了?别说郡主还没有过门,就算郡主过门了,也不能管到我这个婆母头上。再说了,如今就要顾忌她,那日后过门了,难不成郑家行事全凭她的喜好?难不成要让二郎一辈子守着她一个人过日子不成?”
孔老太太气狠了,颤抖着手指着郑夫人,“你还想让薛怜儿给二郎做妾不成?!”
不等郑夫人开口,她便瞪着郑慕呵斥道:“你呢?!你也想坐享其人之福不成?!”
郑慕忙跪下,连声道不敢。
郑夫人儿子跪在冷冰冰的地砖上,脸色顿时变了,她的长子死在战场上,她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何不心疼?
她跟着跪下哭道:“母亲这是做什么?元安郡主又不是公主,难不成二郎日后连个妾侍都不能有吗?”
孔老太太怒道:“当今膝下没有活着的女儿,元安郡主与当今血脉最亲近,虽然没有公主之名却有公主之实,你没看当今比照着公主府给她在封地建了座郡主府吗?临城这么多贵女,谁有这样的殊荣?”
她看着失子后行事越发没有章法的郑夫人,想到自己芝兰玉树的长孙,不由老泪纵横:“你糊涂啊,还想着郡主入门?沈家一家恨不得把郡主捧在手心里,能让郡主受委屈?你没看今日长公主绝口不提两个孩子的事吗?你还做梦郡主能嫁入郑家?”
郑夫人和郑慕都大惊失色,郑夫人不敢相信,忙道:“虞国太子不日就要到临城,除了二郎,郡主还能嫁谁?”
孔老太太没好气道:“你真当郡主非要嫁给咱们家?抛开郡主的身份,单是郡主的容貌就足够让临城未婚儿郎趋之若鹜,今年新科一甲三人,都是相貌堂堂的好男儿,而且都未成家,沈家完全可以榜下捉婿,哪怕就是个探花郎,有沈家扶持,日后还不是前程似锦?”
孔老太太看了一眼还未缓过神来的郑慕,叹了口气,“不是沈家求着把郡主嫁给咱家,是咱家求着要娶郡主。”
郑慕突然站起来,一句话不说往外冲去,孔老太太忙让人拦住了,着急道:“你这是做什么?!”
郑慕一边挣扎一边嚷嚷:“我去找元安妹妹说清楚!我一定不负她!”
“你给我回来!”孔老太太高声喝道。
郑慕眼圈微红,还要往外冲,孔老太太气道:“你若想要郡主和长公主从此厌恶了你,你就只管去!”
郑慕顿时停止了挣扎,不解地看着孔老太太。
孔老太太看着人高马大的孙子,心中暗骂郑国公,孙子才十四岁就被他送到战场,到如今都十八了,还这么莽撞。
想到孙子在南疆军营,身边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哪里知道这些儿女情长,不怪他看不出来薛怜儿是个不安分的。
想到此处,孔老太太忍不住又叹息一声,“薛怜儿还在咱们家,还在你母亲身边,你就这么去沈家胡乱说一通,你让长公主和郡主凭什么信你?你要真心想挽回,就听祖母的,把薛怜儿打发出去。”
郑慕犹豫了下,终究没有忍心,“祖母,薛姑娘无依无靠,打发出去岂不是害了她?”
孔老太太见孙子榆木脑袋,更加生气,没好气道:“咱家乡下没有庄子吗?非要留在家里?”
郑慕恍然大悟,他怎么没想到?把薛姑娘送到庄子上,等日后寻到她姑母,再让她跟着自己姑母,正好元安妹妹说她别有目的,送到乡下庄子上,自己也能放心,正好查一查她的来历,看是不是真如元安妹妹猜测的那样。
郑慕刚做好打算,突然外头有人来回,说有一个妇人在大门处寻一位姓薛的姑娘,自称是薛怜儿的姑母。
郑慕大喜,忙让人把妇人带进来,然后对孔老太太道:“孙儿去看看,若真是薛姑娘的姑母,此事也可了了。”
孔老太太本来认定薛怜儿是个不安分的,自然没想到她竟然真有个姑母在临城,但无论如何,她都想尽快把薛怜儿打发了,既然她家人来寻,正好让她家人带回去,省的往乡下庄子送了。
郑慕等孔老太太点了头,对孔老太太和郑夫人行了礼后,忙退下处理此事了。
郑夫人听说薛怜儿姑母来寻,脸上还露出几分不舍,孔老太太看到郑夫人的表情,脸一黑,开口敲打道:“你可别想岔了心思,无论二郎日后的妻子是不是郡主,咱们郑家可没有婆母插手儿子媳妇房里事的习惯。”
郑夫人脸色微变,红着眼圈道:“大郎已经没了,我就这一个儿子,我自然只盼着他好。”
孔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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