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个,想来当年有些内情,不得已用了些说不得的手段,比如碧盏云蜡。”詹台一边说,一边围着那座血钟转圈,桃木短剑在掌心转了几圈,还在犹豫怎么下手。
“不知是请来的游方术士瞎忽悠,还是当年遇害的女孩子死相太惨,怨气盘桓这间厕所久久不散,所以讲究风水命途的香港人才将这间厕所造成一座镇魂棺的样子。”詹台像是终于下定主意,蹲下身在背包里翻来翻去,将他那些法器宝贝挨个拿出来看看,又皱着眉头不甚满意似的丢开。
方岚看他漫无章法,忍不住问:“你找什么呢?”
他没有答她,嘴里却还在说案情:“镇魂棺不过求个心安,说到底风水这回事,顶破头也只是锦上添花,改不了生死无常和人生大运。”
“……费心费力建了镇魂棺来,却被邪佞小人利用,在墙上画下血钟。你说这是图什么呢?防鬼防妖防煞,最后害你的是谁?分明是人呀。”
詹台在背包底下翻出一只串着红绳的小葫芦,终于差强人意地点了头,呼出一口气,转身把小葫芦套在方岚的脖子上。
小葫芦土不溜秋,丝毫不打眼,可是细长的红绳衬在她白皙修长的脖子上,倒多少也称得上秀气。
詹台终于勾了勾嘴角,眼睛盯着她,却翻起旧账来:“……还不是你自作聪明,当初非要整蛊我。若是黑犬牙还在我手中,此时能挂在你脖子上辟邪,我倒能放心许多。”
他半是责怪半是担忧:“榆木葫芦勉强用着吧,总比没有好。一会儿我捏诀破那血钟,你记得躲远一些,听到没有?”
破阵在即,詹台脸上虽不慌张,到底还是抿了唇角,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短发。
“别逞强。”他像静谧的海水一样温柔,“天塌下来总有个儿高的来挡。”
猩红色的钟占据了半面墙。詹台凑近去看,更发现那钟画得栩栩如生,上半截画了三十六天罡,从中间直到钟摆又细细画了七十二地煞。
天罡北斗都上了,还特意画在镇魂棺里,可不是为了将恶鬼妖孽永生永世镇压在此?
钟声余韵片刻消散,温碧芝和未知身份的白衣女鬼像是天空中的浮尘,随着渐渐涅灭的钟声,云烟一般渐渐黯淡下去。
詹台想起她二人消失时的场景,后糟牙暗暗咬紧。
对待两个死于非命的女鬼,要用上这么狠厉的招数,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他摇头不再多想,手指慢慢攥紧成拳,下定决心般转过身对方岚轻声说:“阿岚,准备好啊,我要开始了。”
他明明比平时温柔许多许多,方岚心里却扑通一声沉了下去,刚想朝前走来,却发现他左臂高高抡起,手中不知何时,多出那一透明瓶子的化尸水。
方岚心头巨震,下一秒钟就看见詹台抡起胳膊,狠狠将化尸水砸向墙上的血钟。
透明的水柱从瓶中喷洒而出,却在接触到空气的那一瞬间燃起巨大的火焰。
橘红色的火焰,顺着水柱蔓延到墙上的血钟,沿着那片猩红色的轨迹熊熊燃烧,灰色的墙壁上霎时腾起一座燃烧中的红色巨钟。
詹台的脸映在橘红色的火焰之下,妖异的美丽却有恬淡的表情。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墙面,桃木剑挑上天空,黄纸符像是纷纷扬扬的雪花碎成一片片,在扑面而来的热浪中被吹上天空。
方岚站得远些,却也瞬间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高温热浪,身体裸露在外的皮肤火辣辣地痛,双臂几乎是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她扑到水池边,水龙头中却没有一滴水。
热浪穿透她的皮肤到达了她身体里,她的喉咙被灼得生疼,呼吸不畅,下意识地不住咳嗽。
方岚咳得满眼泪水,下意识地想她都这样,詹台岂不是更要难过。
詹台确实更难受,可那煎熬却更像是心理上的。
生人被当做死魂镇在镇魂棺的血钟里,教科书上从来也没有写过落到如此境地要如何自救。
他无计可施便只能盲赌一局以毒攻毒,拿火焰的至阳破血钟的至阴。
化尸水叫化尸水,却并不是水,而是新亡尸体,趁着魂魄还未彻底离体,连肉身带魂魄一起淬炼出至毒的尸油。
一瓶子尸油泼在那血钟之上,火焰熊熊,詹台双眼通红,口中默数出声,盼着自己赌嬴一场。
晨钟暮鼓敲够一百零八下。
詹台的眉梢灼痛,伸手一摸才发现热气燎着了眉毛。
他刚刚数够了一百零八下,可局却未破。
火仍是火,斑驳的树影像是毫无变化,透过火光照在地上,像画上去的一般。
门也仍是门,推开之后便是镜面一样的另一个房间,热辣的火浪滚滚扑出,生生将后路封死。
詹台能放这把火,心里原本还有八成把握。
棺材里面,能烧的东西能有几多?再不济,尸油烧尽火就停了。他右手受伤,不敢再赌会否还有下一轮碧盏云蜡的绞杀,这才奋力一搏。
却没料到妖火诡异,沿着墙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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