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生听到他说秋思,顿时冷笑不已,“伤春悲秋,你这题就已落了俗套,还想有什么巧思吗?真是可笑!”
卫暄淡定的很,落不落俗套他还不知道?,当下就给狂生一个斜睨的眼神,道:“给老子听着,这秋思可不是你那酸腐不堪的秋思!你可知那些戊守边疆的大成士兵在做什么吗?你这种老蛀虫能知道吗?哈哈,我想也是不知道,老子来告诉你!”言语间,尽是狂傲之色。
狂生的脸气成了猪肝色,季琅却是微微皱起眉头,身为一朝宰相,他自然清楚,大成目前国力空虚,北方战事正在吃紧,那守边的将士,自然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不由得点点头,难得这小子竟能想到这些可敬的人。
卫暄此时已然入境,仿佛那塞外的烟沙就在身边吹起一般,闭起眼,这次却不再停顿,朗声道:“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烽烟四起归无期。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吟罢,自己暗暗庆把“燕然未勒归无计”给换了,不然要问起“燕然未勒”是什么他还真没法解释,他可不认为历史是一样的。
季琅和狂生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再看卫暄一言不发其实是故作深沉的样子,只觉之前都大大的把他看走眼了!
季琅摇头道:“小兄弟,“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只这一句,我季琅,无颜在你面前谈诗!”说完,又郑重的朝他做了一揖,认真说到:“这一礼,我替将士们谢谢你,难得人能懂他们!你,很了不起!”
卫暄也是胸中热血沸腾,回礼道:“总有人夜不能寐,枕戈待旦,方能换国泰民安,歌舞升平,能为他们赋诗,是我的荣幸!”
季琅抚掌大笑,“好,好!今日我方知道何谓我大成少年郎!”赞完卫暄,他看向脸一阵青一阵白的狂生道:“陈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季琅先在这里说一句,这小子,比我强!”
狂生腿都软了,他哪会想到事情发展成了这样,原本要让卫暄好看的,却反倒被这小子反将一军,眼看连季琅都拜倒在他的诗才下,自觉取胜已是无望,又想想刚才那小子提的要求,磕头?他从来就没想过!不磕?传出去他这名声也臭了。
狂生咬紧牙关看向卫暄,只见卫暄正对他微笑呢,无比的自信的笑,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中。看的狂生一阵窒息,想到先前那小子看似狂妄的话,狂生恍然大悟,这小子在算计他!
“还有一首呢!你休要得意的太早!”狂生冲他发狠道。
吟完秋思,卫暄心里其实已经有放他一马的意思了,想想那些将士,自己要治治这老头的心思也淡了许多。
没想到这老小子反而不放过他了实在是让他相当怜悯_____怜悯归怜悯,卫暄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不就是要输的彻底些吗,行,他奉陪到底!
卫暄很有大侠风范的给他来了一句:“输的还不够彻底吗,非要我再给你补一下?”
这狂生气的简直要失去理智,狂生之狂,还不是狂在只有他说人,没有人说他的理,今天却被这小子搞的够呛,只怕是从此在长安要除名了。
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抓狂似的说道:“小子,你尽管再做一首!我就不信了!真要是这般有才!我服!我磕!”
卫暄叹口气,真以为自己稀罕他磕个头?他也不想再背诗了,干脆写出来好了,看了眼愣愣在一边快被三人遗忘的季久,卫暄很随意的道:“季兄!帮我个忙!”
季久也不知道再想什么,是断袖分桃还是龙阳之好,无从得知,卫暄叫他他才回过神,应道:“诶,诶,你说,卫兄弟。”
“帮我取个纸笔来”卫暄说道。
季久明明一个官宦人家的公子哥,干起这跑腿的事却是得心应手,一会便取来放在院中石桌上。
卫暄自知自己毛笔字不咋地,却也是背的烦了,感觉默写会有意思一些,率性的取过笔,不讲究了,蘸墨就划,顷刻,又是一首。
三人凑上前去看,是一首小令,倒是比先前的两手都要短,也没有题,只有四句,“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季久看完,担心的把卫暄拉到一边,小声问道:“卫兄,你这首诗短也就算了,怎么连个题都没有,你难不成想给那老家伙磕头?”
卫暄信心满满的摇摇头,看了眼还在琢磨的两个人,笑的让季久有些琢磨不透。
只见季琅看了会,忽然拿起桌上的笔,写了一个什么字,旁边的狂生看的一下子就颓然的坐到了地上。
卫暄淡淡的在他身后说:“看来,你认输了。”
狂生没有回答他,只是默然的垂着首。
“陈兄!”季琅有些担心的唤他,转身对卫暄道:“如果我没猜错,这首诗的名字叫作风?”
卫暄点点头,“大人果然聪明过人。”
季琅苦笑着摆摆手:“别人这么恭维我,我尚能信三分,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却是一分都不信了,这不是损我吗。”
卫暄笑了笑,不再说话,季琅道:“陈兄与我相识多年,为人我还是清楚的,品行其实不坏,今日却是和小辈急红了眼,虽是他有不该,却也请你收回要求,若是真要他磕头,只怕他在长安读书人中,一辈子都要抬不起头了!”说完,凝视着卫暄的眼。
卫暄没有说话看了眼在地上恍然失神的狂生,叹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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