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添了几分笑意:“小婿自然是将心中疑问不解说与岳父大人来听,想听一听岳父大人的高见。”
孟光朝沉默了一下,笑道:“能有什么高见?当年吴国空有野心,实力不敌,只能奉上曲氏质女作为缓兵之计,却并未停下他们的野心,这之后再掀战火,也不过是强弩之末,不堪一击。曲氏门人都不蠢,眼见吴国势弱,却还不死心,自然有人悄然离去,想要为自己留有一线生机,逃出去一两个曲氏门人又算得了什么?”
“至于你说的,羌国公主底气十足,俨然是有备而来,即便真的是有曲氏门人在背后帮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皇上仁慈,时至今日,吴国消亡,大禹国泰民安,若他们能安分下去,无谓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治什么罪。况且,曲氏门人当年也是受制于吴国君主,若是能转而为大禹效力,那他们同样能在大禹安家立业。”
孟光朝说到这里,表现出了和田允修之前一样的态度。
如果对方真的是曲氏门人,周明隽身为曲氏门主之子的身份其实是大有裨益的。假如羌国公主手里真的拽着当年的曲氏门人,那就代表这些逃出生天的人并不甘于平淡,依旧想要靠着一手巧技来打下一片天地。
可是如今的大禹,无论是比之多年前的吴国还是如今的羌国,都强盛百倍,若是依靠大禹,自然比依靠任何人任何国家要有前景。
周明隽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
他毫不遮掩的说:“大禹灭吴之时,连同曲氏一脉都一并诛杀,他们即便再有野心,再有志向,恐怕也难投靠一个曾经想要将自己赶尽杀绝的国家。”
孟光朝不怒反笑:“时移世易,岂能同日而语?殿下聪慧过人,更应懂得共生共赢的道理。或许曲氏门人对当年的事情仍有介怀,但人总要向前看,我相信以殿下的才华与人品,足够令他们信服。如此以来,殿下会成为最适合保护他们,最容易得到信任之人,同时,他们的存在,也会为殿下带来一份无可替代的意义。一切,就要看殿下怎么做了。”
周明隽坐在那里,手掌一翻,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了一块墨玉在手里。
他垂眸看着手中的玉牌,嗤笑一声:“所以,这是岳父大人与父皇的计划吗?”
他抬起头来,眼神里有一闪而逝的悲凉:“早在十多年前计划,不惜牺牲一切,为我留下的活路吗?”
孟光朝看着那玉牌,起初是震惊,等到这短暂的震惊之后,又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来:“你已经知道这是什么?是云娴给你的?”
云娴?
周明隽心中骤生疑窦,继而脑中惊雷一闪,所有的事情都在一瞬间串联起来,将原本想不通的疑惑冲破,整个人恍然明白过来。
难道……是因为这样?
他不自觉地紧握住手里的玉牌,在谈及曲氏门人与当年恩怨时的尚能淡定自若悉数破碎,情绪略有起伏。
一旁的孟光朝对他这一番异常感到疑惑。
他手里的玉牌,是云娴大婚之时他亲自送过去做了新婚贺礼的。
这的确……是他与皇上为他留下的后路,也是当年曲夫人不惜用死换来的请求。
玉牌的玄机,他原本是想要等到时候到了的时候再告诉周明隽,但也猜测时机将至时周明隽会自己先明白过来。
“殿下……”
“岳父大人。”转眼之间,周明隽已经压下胸口的那番波澜,换上了冷淡的面容,他看着孟光朝,直言道:“小婿有一问,还请岳父大人解疑。”
孟光朝点头:“你说。”
周明隽的呼吸不稳,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站在小婿的立场,岳父大人于小婿,恩重如山。无论是当年答应我母亲的承诺,还是之后费心费力的周旋筹谋,甚至是这掩埋了十几年的计划打算,小婿这一生都难以回报。但……”
他抬眼望向孟光朝时,眼眸里多了几分凌厉:“作为和云娴一同长大的兄长,也作为她的夫君,小婿想替云娴问一句,即便是承诺的信守,是为人臣子的忠义,却要以亲生女儿作为代价,用整个侯府的安宁来冒险,岳父大人可曾后悔过?”
孟光朝呆愣了一下,转而像是听了一个笑话似的笑起来,他摇摇头,无奈道:“本侯真的搞不懂,为何你们都要问本侯这样的问题。”
“殿下,诚如本侯所说,凡事都要向前看。执着于某一刻的抉择,就等于停滞不前。”
“停滞不前,未必就比狠心决断的后果要美妙多少。殿下的问题,本侯不知道如何回答。”
周明隽好像并不意外听到这样的答案,他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在笑荣安侯的答案,还是在笑自己。
“小婿想去拜见岳母大人,先行告退。”
他向孟光朝一拜,转身准备离开。
“隽儿。”孟光朝忽然叫住他。
周明隽站定,没有回身。
孟光朝默了一下,方才道:“方才你说,我对你有恩。其实是你母亲先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报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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