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的床上不肯下来:“我害怕,就今天一天,陪我一起睡嘛。”
她扯着他的胳膊撒娇:“不骗你,确实超级害怕,特别特别害怕。”
周晨骁知道她经历了多可怕的事情,怎么舍得拒绝她,温柔地道:“好。”
徐念是真的累了,也是真的困了,没过多久就缩在周晨骁身边睡着了。
可周晨骁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却毫无睡意,简直整个人都要被后怕的凉意填满,手虚虚地悬在她头顶,许久才珍而重之地摸了摸。
确认她睡熟后,周晨骁悄悄下了床,拿着烟和打火机去了凉台。
学会抽烟是二十岁那年,军医院邵院长的儿子去世,他们两个班三分之一的人没能从云南回来,当时周晨骁和卓熠都受了伤,不知谁来探病落下一盒烟,听说这玩意抽了能解愁的两个年轻人一边咳一边把这盒烟分着抽得见了底。
抽完了卓熠问周晨骁:“你舒坦点没有。”
周晨骁也不知道,但好像烟草的气息呛进肺里的确能出现一瞬间的麻木,就点点头。
卓熠却把最后一根抽了一半的烟掐断:“怎么办,我没用啊,一想到她永远不会原谅我,我再没可能和她在一起了,我就恨不得照着脑袋崩一枪,可我还不能死,我害死了她哥,我这条命还是她哥拿命换来的,只要她不同意,我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曾经的周晨骁没有喜欢的人,却依旧可以感觉到卓熠比他更痛苦,痛苦得多。
再也无法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什么感受,现在他体会到了,没找到徐念的时候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经历这种煎熬,她说她怕,她大概不知道,他比她更怕。
然后她平安了,可经历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他能看出她身上和心里都很疲惫。
对于一个19岁的女孩子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本来有那么好的家世,她被宠爱着长大,和他在一起之后受了这么多委屈,她觉得累是很正常的。
之前夏初问,严筝这次真要破釜沉舟地和他抢徐念了,他打算怎么办。
周晨骁回答说她只要还喜欢他一天,他就愿意陪在她身边。
那时他还有一种期许,万一她能喜欢他一辈子呢,那么他是不是就可能陪她一辈子了。
但他终归高估了自己能为她遮风挡雨的能力,不但严筝能给她带来的金钱和荣耀他给不了,怕是和他在一起一遭,她得到的只有困难和泪水。
她笑起来明明那么好看,和他在一起之后却一直在哭,总有一天她会把眼泪流干,真到了那个时候,她是不是也要离开他了。
周晨骁一支接一支抽着烟,抽到不住地咳,震颤到心口没痊愈的伤,撕裂一样痛。
徐念醒来时是下午两点,她睡醒后本能地摸了摸身边,没有摸到她最依赖的那个人,却听到了凉台那边传来一阵阵的咳嗽声。
她不解地走到凉台,难以置信地看着男人站都站不住似的靠在窗边,手里还拿着烟,咳得根本停不下来。
“周晨骁,你想干什么啊!”徐念扑过去抢掉他的烟,本来就站不太稳的周晨骁被她一扯,承重的腿一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徐念痛心地望着他:“你刚出院那会儿我就发现你没戒烟,但那时我以为你疼,以为你心情不好,你偶尔吸一两支就没管……但你怎么能这样呢,你知道我守在icu外面的时候每一天有多难过吗?我好不容易才把你盼回来,过去不只一个人和我说过你是因为觉得死了也没人在意才不珍惜这条命,所以我拼了命地去爱你,想让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周晨骁一边咳一边抬眼看她,可能是因为站得太久,现在他两条腿动一动都是钻心的疼,他甚至没办法在她面前站起来了。
他知道,她爱他爱得有多辛苦,他全部都知道。
所以,她终于不想再爱了吗?
她之前从来没吼过他的。
“你手机在响。”他终于稍稍止了咳,自嘲地扯动一下嘴角,迎上她瞪圆的眼睛,又低头避开她的视线,“去接吧,我现在站起来有点吃力,不太喜欢被别人看到这副模样。”
徐念的痛心终于变成了气愤,她红着眼圈看他,像一只急得要咬人的小兔子。
但她随后想到,11月份的凉台地板多冰啊,他左腿刚拆了石膏,骨头还没完全长好呢,这明摆着是她不走他就不起身的意思,她总不能一直陪他耗着让他坐在地上。
“周晨骁,你过分!”
徐念的手背飞快地在眼睛上擦了一下,转身去客厅里接电话去了。
电话接通后,也不知道之前设定了什么,一接听就是免提,严筝的声音格外清晰地从听筒里传出来:“念念你现在有空吗,我在你家楼下,想和你谈谈。”
徐念瞥了一眼凉台里终于站起来的周晨骁,他的咳嗽还没有完全止住,却依旧很介意被她看到走不稳路的模样,她一眼望过去,他立刻就站住了。
她默默把桌上的电水壶热到了合适的温度,倒出一杯放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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