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压抑,李布衣不由出声道:“对于万花谷,你知道多少?”
赖药儿沉吟片刻,道:“我也是第一次听闻,以前在江湖上毫无迹象。我早就想问了,你们是如何得知燃脂头陀是在海市蜃楼的?”
李布衣道:“是方青砚告诉我们的,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赖药儿道:“她一个小姑娘又是怎么知道的?”
李布衣道:“想来万花谷的情报是不差的。”他轻笑,“你就不怀疑她是天欲宫的人?”
赖药儿淡淡道:“你不也不曾怀疑?她虽然为诸葛兄而来,但她的行事作风与天欲宫不同,况且一面派人杀诸葛兄,一面又让她来救人,若说做戏,意义又在哪里?或许真的只是看中了诸葛兄的医术,拉拢他罢了。”
李布衣道:“或许其中还有什么内情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赖药儿皱眉,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他清楚李布衣号称神相,面相之术的名声甚至大过他的武功。
李布衣凝眉,声音里含着显而易见的疑惑,“我曾经见过一个小男孩,大约只有八九岁的样子,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与我长得五分相似,可我确定我们之间毫无关系。”
赖药儿挑眉,“哦?然后那个孩子怎么了?”
李布衣叹道:“初见他,对方就跟在心魔身边。”
“‘心魔’高未末?”赖药儿面色凝重起来。
“正是。”李布衣一顿,“我想说的是,那个孩子有一支和方青砚一模一样的毛笔,甚至连穿着打扮的风格都很相似,那种特别的气质和面相有时我还以为他们是同一个人。”
赖药儿没有见过那个孩子,只能斟酌道:“若一个人精通易容与缩骨功,想要扮成不同性别的人也非难事。”
李布衣陷入沉思,良久,他望着远方道:“整件事都透着古怪。我曾经遇见过一个东厂高手,他叫萧铁唐,伪装成一个年幼的女孩,那份易容几乎天.衣无缝,但仍有破绽。可是方青砚和清寒不一样。”
“清寒”应当是那个孩子的名字了。
李布衣补充道:“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方青砚救过何道里。”
“黑道孔明”何道里,天欲宫的智者,赖药儿自然听过。
“什么时候的事?”
李布衣道:“在五遁阵,你给我的过关衣诱发了他的病症,当时方青砚恰巧出现带走了他,还说何道里是谷主的朋友。”
“又和天欲宫有关。”赖药儿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淡淡,“高未末,何道里,诸葛半里,我有预感,他们下一个目标是我。”
“这几个人每一个都不简单。”李布衣道,“方青砚最后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似乎笃定了你会去万花谷?”
“绕来绕去,结果似乎都和天欲宫有关,但又处处透露出违和感,与其说万花谷在帮天欲宫,不如说挖墙脚更合适。”赖药儿总结道。
李布衣苦笑道:“你是说他们在这么巧的时机出现,是为了俘获人心,让人家心甘情愿背叛天欲宫从而归顺万花谷?”
“高未末原本是天欲宫请来的高手,据说被神相李布衣击退,不知所踪;何道里差一步病发而亡,被人所救,我听闻五遁阵之比后几天何道里才回到天欲宫;诸葛半里一开始就说有个人告诉他只有我能救吕仙姑,好像料定了我会来,尔后又出手制服了俞振兰等人,邀请诸葛半里前往万花谷居住。”
赖药儿沉吟道:“天欲宫接连失去了三个地位如此之重的人,说是巧合,其中的可信度有多少?”
李布衣神色复杂,所有的事都充满了谜团,神秘得令人不由想去探究真相到底是什么。
赖药儿道:“我可以肯定,方青砚并没有易容的痕迹。”
李布衣哑然,末了道:“你是说我的猜测很可能是错的?”
赖药儿道:“我只是说出了自己看到的,至于真相如何或许要见过‘清寒’才有定论。”
可是高未末失踪以后就再没人见过清寒,他或许回到了万花谷,也或许还跟在高未末身边,若是后者,那么李布衣的猜测便得不到有力的支撑。
时间由不得他们再细想,海市蜃楼近在眼前。
云雾飘渺中若隐若现的巍峨宫殿,仿若海上仙宫,华美又壮观。
李布衣被人拦了下来,对方言明只有赖药儿可以进去。
尚不知是险是夷,李布衣如何能让赖药儿孤身前往?时间耽搁不起,在赖药儿进入宫殿时,李布衣也在与守卫的人全力一搏。
宫门内是一处院落,里面长着奇花异草,穿过院落便是大殿。
大殿的石墙上雕刻着许多或坐或立神态各异的神佛石像,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狰狞可怖。
在大殿正中有一处帷幔,只在火光下映出婀娜的身影。
赖药儿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我不是来治项晚真的。”
帷幔里传来轻缓的柔软声音,犹如天光乍现一抹晨曦,轻柔得似晚风拂过眉梢,穿过鬓角,心神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赖药儿却道:“你不是哥舒天。”
帷幔里的人漫不经心道:“你又怎知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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