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身边的阿丙看了一眼,她显然也认出了张小红,脸上一红,压低声音说:“小月姑娘,不好,我们快走吧!”
我诧异地问她:“为什么要走?”
她说:“趁着她还没认出来,我们赶紧走,不然她会找你麻烦的。”
我摇摇头,躲躲藏藏哪里是仙女儿的做派?冤家宜解不宜结,今天,我要和张小姐和好,用实际行动向阿丙证明,我是个貌美心慈、真诚善良的好姑娘。想到这里,我故意大声说:“咦?好巧啊,那位不是张相家的小姐吗?当街砸人店铺里的东西,果然够豪爽够气魄!阿丙,你快去街上喊几声,替张小姐涨涨威风。”(咦,我不是和好来的吗,为什么每回说话都这么容易让人误会?)
张小红手里正举着个描金绘花的盘子,听到我的话,忍不住朝我看过来,脸色顿时变了说:“怎么是你?”
我笑眯眯地挥挥手说:“hi,张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刚说完,那个盘子嗖地一下飞过来,差点砸到我的脸,接着是“嗖”“嗖”“嗖”和“哐当”“哐当”“哐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张小姐一脸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模样,手里抄起店里各式各样的东西朝我砸,我左躲右闪,忙得不可开交。
那个店主连连劝阻:“别砸了,别砸,有话好好说呀!张小姐,求求您,饶了我们店吧,不要砸了……”
阿丙和我一起在废墟中躲闪,她身材比我胖点,所以不是很灵活,才一会儿功夫就气喘吁吁了,一边喘还一边抱怨说:“小月姑娘,我早劝你走,现在闹大了。”
我大声安慰她:“放心吧,砸东西的是她,到时候也是她赔钱,我们没损失的。张小姐,你别挑那些便宜的呀,砸个贵点的!”
话刚说完,终于安静了,张小红硬生生止住了把又一件东西砸过来的动作,气得不轻:“你,你这个卑鄙的女人!”
这时候,从屋里又走出一个人来,看着满地的狼藉疑惑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光天化日谁敢在明阁捣乱,没有王法吗?”
声音还是熟悉,我看了一眼来人,忍不住笑了,呵,好家伙,今天遇到的怎么都是熟人?
张小红被打断,很不高兴地说:“本小姐不开心,砸几个古董泄气,你不要多管闲事!”
“啊,张小姐?”薛御史看到张小红,脸上顿时飞起了可疑的红云,声音也温柔了几分说,“不才薛子越,曾经去府上拜访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刚刚没有认出你来,实在是——”
哎,男人呀,要不要这么没出息,瞧见自己喜欢的姑娘就走不动路了。我暗暗叹气,终于明白了他之前在酒宴上对顾九辰态度那么酸的根由在哪里了。原来他喜欢张小红!
“好了好了,薛子越,我记得你。自从你上次拜访过,我们在京城大街也遇到过好几次了,你怎么每次都是这样罗里吧嗦的,我已经记得你了。”张小红应该经常和这位薛御史“偶遇”,所以说话也有几分不耐烦了。哎,这个傻姑娘呀,虽然霸道任性,但是心眼还是太单纯了,“偶遇”这么多次了,居然还不开窍,似乎一点也不明白薛御史的苦心。
我瞧着薛御史在一旁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失落,反而满脸抑制不住的窃喜,似乎终于能够被张小姐记住了,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他很积极地迎上去,问候道:“小姐来明阁怎么也不告诉一声,以后可以经常来玩,老李,以后有好的古董,尽管拿出来给张小姐把玩观赏。”
那个之前一直劝架的老掌柜苦着一张脸说:“是,少爷!”
阿丙压低声音在我耳边悄悄告诉我,原来,“明阁”是薛家的产业。薛家是大雍的名门望族,历代名士辈出,除了吟诗作画在国内名气很大之外,还喜欢收藏古玩,历经数代的积累,收藏的珍宝很多,于是开了这么个店,既是赚外快,也是与人切磋交流。
原来是自家产业,难怪薛子越可以这么败家。
只是张小红似乎一点都不卖帐,冷冷地说:“你放心,我不是个爱占人便宜的人,刚刚在你店里打坏的东西,都会赔给你,一两银子都不会少了你的。”
“不,不,张小姐你误会了,子越真不是想要你赔钱。”薛子越急了,想要辩解,却结结巴巴,越说越乱。
张小红冷哼一声,懒得理他的样子,回头看着我在一旁双手环抱胸前看热闹的模样,眉毛又竖了起来说:“我好歹也是相府小姐,这点钱还不至于赖账。倒是刚进来的这位杜小姐,你没事来这家店做什么?难不成你懂得分辨这里的东西哪些是真品,哪些是赝品?”
“杜小姐,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欢迎你。”薛子越这才注意到我,他对我和张小红之间的恩怨应该很了解,顿时明白了张小红刚刚乱摔东西的缘由,帮她赶我走。
阿丙生怕我冲动起来再打一架似的,紧张地拖着我的手臂说:“小月姑娘,您千万别和他们一般见识呀,这可是他们的地盘。”
我拍拍她的手背,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到身后有人大声说:“御史大人不是经常对外人说,无论身份贵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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