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柳诚听见她的问话,倒也不吃惊,只是心下颤抖了一下,却是答非所问:“卫雅君国事繁忙,无暇抽身。”
此时的君渊昭还没意识到,这个聪明绝世的人此刻的顾左右而言他,意味着文人特有的羞涩腼腆。他不敢直接说是自己要来的,生怕自己的一句什么话说出来会将她吓跑。
但事实上,君渊昭从小被君原惯出来的天不怕地不怕,并不会让她如同原始森林里的小鹿一般怯弱胆小。
相反,她嚣张得很。
“我差点就死了,他还有什么可忙的。”君渊昭嘟哝着抱怨,很不淑女地翘起一条腿,晃来晃去。就算是跟眼前这个谪仙一样的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她最开始见到他时的那份难得的羞涩与腼腆也很快就消失了。
温柳诚见到她那副土匪一般的作风,无奈地笑了。不仅仅是笑她,更是笑自己。
温柳诚啊温柳诚,你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向往着圣人书中所说的颜如玉,又对这么个脑子里完全没有礼仪可言的千金小姐动心。
“那先生叫我到这里来,是为了避开他们?若是他们一直在外等我怎么办?人家等了我那么久,分道扬镳这样的话,我可说不出口。”君渊昭这下是两条替着晃来晃去,手里的茶杯早已没有了茶水,眼下她正拿在手中把玩。
见她这样,温柳诚的眉眼里顿时盛满笑意:“叫你喝茶自然是有原因。”
“先生,咱有话不能直说吗?”君渊昭显然没什么猜哑谜的耐心,“我来的时候跟那个明怀清吵架都吵饿了,现在我喝茶都喝饱了,还能有什么原因?”
“明怀清……”温柳诚在口中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念叨了三两次之后,顿时恍然大悟,笑着自言自语,“若不是提前知晓,倒还真是猜不到。”
“先生,先生!”君渊昭见温柳诚沉迷在‘明怀清’这个名字中,还笑得迷离诱惑,以为他也是着了那个男人的道,赶紧在他面前晃晃手,“世上女子千千万,你们怎么偏偏就喜欢他那样的?”
面前的那只手晃来晃去,温柳诚的感觉就只是,她就在他身边,他们就这样安静地独处,没什么能比这对现在的他来说更加奢侈。
他读万卷书,却未曾读过那些君渊昭喜欢的不知所云的小说,对她刚才的反应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无措,但是隐约能够感觉到她的不正经。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一味温柔地笑着,一双眯起来的眼睛里,溢满了柔情。
她说什么他都不在意,只要她在他身边,就比什么都重要。
两人又继续闲聊了一阵,临别的时候,温柳诚附在她耳边,轻声说:“这世上只有一个地方的茶最好。”
听他这样说,君渊昭的脑子突然顿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卡住。
她回头看看那个刚刚在她耳边、以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轻声说着话的男人,小脸和耳根子一下子变得通红。
他刚才的举动,说是暧昧,却又不是轻浮,他们之间明明还有着一段距离,但她偏偏就是觉得他是在她耳边说着最动人的情话。
她一定是喝茶喝多了,喝昏了头。她想着长舒一口气,赶紧告辞。
温柳诚最后一次拦住她,将自己身上唯一的配饰解下,送进她的手中,眼神灼灼:“在别的地方我或许帮不了你什么,但是在文礼阁,不会有人敢像今天这样为难你。”
她走得匆忙,并不知道,被她抛在身后的男人也是一样的面色通红。他从未这样做过,但是在她身边,他只是忍不住。
他看着她走远,关上门,眸中的璀璨星光瞬间暗淡下来,将他所能给予的所有温柔封锁在眼底的冰封下。
他还是那个冷静的门客,他还是那个待人有礼,却也时刻保持距离的清高书生。
沐含秋在阁外已经等得快要到他耐心地尽头,却见君渊昭红着脸从里面走出来。他赶紧迎上去,眼中的十足的关切,说的话却不那么好听:“进去那么久,你跟那个男人都干什么了?”
原本君渊昭还对要甩开他们感到不安和愧疚,现在他一开口,她马上就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你别说得好像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一样,我们不过是在路上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就从这里开始,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还有要紧的事,你们就别跟着我了。”
小丫头开口说话呛死人,沐含秋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把她抓住狠狠收拾一顿,但他忍住了,浑身上下气得在发抖:“什么叫我们跟着你了?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了,我们同路,这只是个巧合!”
“巧合?!”一听这话君渊昭的火气也腾地一下窜了上来,她终于意识到这两个人一开始就是对她另有企图的,前两天相处的愉快也都消失殆尽,她指着站在远处无辜观战的伏古,极尽自己言语伤人的本事,“难道你家那位没有告诉你,郑国根本就没有秋叶城这么个地方吗?!我早就知道你们来历不明,却没成想居然这么无知,我不管是谁让你们来接近我的,告诉你们身后的人,离我远点,本小姐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她说了一长串,沐含秋算是明白了,刚才来的那个人,是来揭穿自己身份的,嘴角扬起一抹阴狠残酷的笑,许久,待君渊昭都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才缓缓开口:“一朝有女来,苏阳秋叶城。”
君渊昭的脚步顿时停住,心慌到不能呼吸。
身后的人却继续说着,一字一句都像尖刀一样扎在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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