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云中秀什么也算不上。
人家被打入冷宫最起码还有个名分,她呢,就是一个弃妇。
刚一照侍卫面,便被人家轰了进来。
之后无论怎样敲门,管你是好说歹说,外面都没有一点反应。
而在这个皇宫里,云中秀谁也不认识。蒋震不在,暗夜也走了,剩下了几个势力的宫女太监,一点儿也指望不上。
绝望之际,云中秀将房内的古琴搬到门口。弹起了那首司远曾经为她演奏的《凤求凰》,一遍一遍又一遍一.
尚华宫虽然离景阳宫不是很远,可要是说能到听到琴音,那也太悬乎了。
那得需要在多静的环境下才能听到啊。
可云中秀不这么认为,她记得司远的耳力特别好,百里以外的声音他都能听见,更何况这琴音了。
她只弹《凤求凰》,从白天弹到深夜,又从深夜弹到第二日清晨。纤细的十指尖已经弹出血,可她凭着一股执念还是锲而不舍地弹着。
这近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足以让她见识到那男人有多绝情。她失望了也绝望了,可是擦干眼泪后以后要勇敢走下去。
这得来不易的宝贵生命,也是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她竟然想放弃了。太累了,真的是太累了。老天也许真的很不喜欢她,所以才会将诸多折磨全都施加在她一个人身上.一
她曾想,病就病了吧,死了更好,死了就解脱了。
可是她又知道自己不能死,还有一个人等待她去救,还有一个为她付出生命的男人在等待着她。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真的想放下一切随他一走了之一.
可他真要是自由那一天,这个世界也许便再也没有云中秀了.
泪水往肚子里流,云中秀拼着最后一口力气还在努力支撑着。婉儿一直在陪着她·早已经是哭成泪人。她时不时地敲门呼唤外面的人,换来的除了一片骂声,再也没有其他。
“夫人!奴婢求你了,别再弹了!您已经弹了一天一夜了!皇上若是听到早就来了·不会拖到现在的!回吧,咱们回吧一.”
虽然是八月,可初晨的空气还是十分冷清的。云中秀身上披着一件单衣,指尖的血液已经凝固,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僵硬的状态。尤其是那双手,似是雕塑出来的一般,一直保持着弹琴的姿势。
已经不知道是重复了多少曲·那琴音终于缓缓停下。
依旧保持着弹琴的姿态,云中秀转了转僵硬的脖颈,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这声音听着如此耳熟,她又忽然想起他那每月必犯的断骨之痛..
算一算,从那次在山洞到现在差不多也有半年了。而从那次以后,真的再也没见过他病发了。
是痊愈了吗?因为得到了这个他梦寐以求的龙位,他不医而愈了吗?
带着一脸苦笑,云中秀终于在婉儿的搀扶下站直了身子。
她没想到他会如此绝情·以为用这一招苦肉计,他起码会允许自己去看他一眼。只要一眼,只要一眼她也许就能救出连沐风。
可是她太天真了。
帝王啊·果然是帝王。都说帝王是最最无情的,她今日算是见识了。
每一步云中秀走的都极其缓慢,不是因为心中还有期待,事实上她早已经绝望了。而是她的双腿,犹如灌铅了一般,寸步难行。
身上沾满初晨露水的衣裳又沉又凉,可再怎么也比不上她心里冰寒到极致的温度。
一步一步地行了回去,就在云中秀一只脚已经跨过门槛时,被侍卫把守的大门却忽然打开。那两个极力阻拦她出行的人耷拉着脑袋站在两侧,司远贴身的太监小桂子·一脸关切地快步走了进来,“夫人!皇上答应见您了!”
这个小太监本是尚华宫的人,是云中秀举荐给司远的。所以小桂子对云中秀也是格外的亲切。
而此时,不管这个人是什么态度,云中秀都不在乎了。只单单听到他口中的话,她的双腿便瞬间软了下去。
她本来已经绝望了的·已经绝望了的一.
有一种要哭的冲动,太过惊喜让云中秀的情绪有些失控。好在她及时调整好,努力保持着笑容便要跟着小桂子一同前去。
但是她的身子实在太虚弱了,本就是大病初愈,又弹了一夜的琴,才走了两步便摇摇欲坠地要跌倒。
好在小桂子及时扶了她一把,语带关切地开口道:“夫人,您身体不要紧吧?也太任性了,怎能一天一夜都坐在外面弹琴呢?婉儿!你主子逞强,你怎么也不劝阻一下?”
这小桂子是从尚华宫里出去的,和婉儿这群宫女早已打成一片了。所以婉儿也没有太多畏惧,反过来却埋怨他,“你也是伺候过夫人的,夫人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倒是你,飞上了高枝儿就把咱们给忘了!你能有今天好歹也是亏了夫人啊!怎么就不帮着说两句好话,让皇上早一点见夫人?”
婉儿劈头盖脸地将小太监一顿说,而那小太监竟然没有反驳,反而是一脸为难地看着云中秀,叹着气道:“皇上不让奴才说,可念在夫人对奴才的这份恩情上,奴才也不能不说。这一个月来,皇上几乎都没有出过尚书房。外面时局战乱,皇上是日理万机。每日除了上朝便是呆在尚书房不出来。前几日好不容易出来了,还是因为过度劳累昏厥过去的。这阵子奴才一直没在宫中,那伺候皇上的太监都被砍头啦!这不,奴才刚一回便赶紧来见夫人了!奴才可有话交待在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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