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谂怎么了?”
童碧心绝望的看着张强说:“不见了。你们除了学校以外还经常去哪儿?或者你们一起上学的时候,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她想去哪儿?”
两个人站在门口说话的时候,张强的爷爷推开里面土房的门,问:“谁在外面啊?”
张强回说:“我同学的妈妈,要我去帮个忙。”
“哦,那你快去快回。天都这么黑了,搞不好还要下雨呢。”
“知道了。”
张强扶着童碧心吓得发软的胳膊从门里跨出去,转身关上自家大门。
出门后,张强追问:“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因为……”童碧心神色犹疑,不敢正视张强的眼睛。
“我知道她的事情。”张强表达的十分含蓄,他的眼光较童碧心更加闪躲。仿佛那个错误是他造成的。
如此一来,童碧心更加着急,嘴里反复念叨着童谂的名字。
张强问:“你找过哪儿了?”
“村子里都找遍了。李全,还在别的巷子找。”
即使张强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有一肚子的火,可此刻他只能冷静的思考童谂有可能去的地方。他回忆着前段时间童谂跟自己说有办法解决孩子的问题时的样子,一双眼睛朦胧的看向村南面的山。
南方的山不高,但是树木繁多,一个人找起来恐怕要费些力气。他跟童碧心说可以去山上看看。两人便顺着小路往南走。
在空荡的山里童碧心和张强终于可以放开嗓子喊童谂的名字,一声出去回音还没散就接着另一声,一遍又一遍。
“血!”
童碧心被低矮的树丛绊倒,慌乱间摸到粘在树叶上的粘液,虽然已经冰凉,但那股腥味分明是血。张强听到声音从另一边跑过去。他们顺着血迹在树林深处找到了童谂。
树林里的风吹着她身上灰蓝色的裙子,可裙角却纹丝不动。她身下流出的血打湿了下半身,一条裙子服帖在她腿上,像一层斑驳的皮肤,丑陋不堪。
张强说他记不起那天自己是怎么下的山,只记得他把施念放在一张白色的病床上。她闭着眼睛躺在那儿,整个人好像融进去了一样,十分吓人。他看着她被推一个医生和护士送进一间简陋的诊疗室里。
然后童碧心跟他说:“你先回去吧。一会儿李全来了看你在这,不好。”
张强起初没动,他必须知道童谂的状况。
直到童碧心说:“就算为了童谂,你也不应该留在这。”
张强离开诊所,推开门,爷爷说的雨终于下了。
他走在雨里,身上的血被大雨一点一点冲走,那是童谂的血,他却感觉是自己要死了。可他不能喊出声,因为村子里到处都有杀人不见血的嘴。童谂已经死过一次了。
他开始在雨里跑起来,用尽所有力气在雨里跑起来。
回到家,身上的血大部分已经被冲干,只有染在衣服前襟儿的还没掉。爷爷一直坐在家里等他。到了那个岁数对死亡的嗅觉就如同小狗闻到肉一样敏感。
他问张强,“是哪个同学要你帮忙啊?”
张强没说话,走到灶台边上把脱下的外套扔到脸盆里。
“是不是童谂那丫头啊?”
张强蹲在地上两只手泡在凉水里使劲儿的搓衣服,不过依旧不说话。
其实,就算他不说,他爷爷也能猜出来。
整个村子里就只有那孩子跟他玩儿。
“这是童谂的第三个秘密?”王见问。
张强说:“不。第三个秘密是自那之后,童谂就再没有机会做母亲了。”
王见清楚的听到冯大志在一旁愤愤不平的喘息。
十六年□□够李全偿还对一个人一生所造成的伤害吗?
何况他还失手杀了她的母亲。
“怎么不说话了?”这次换成张强询问两名坐在对面的警官。王见和冯大志一眼不眨的看着对面这个已经没有少年模样,却依然带着少年时才有的爱恨分明的男人。
说实话,这是他们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慰?同情?
这些怕都不是张强需要的。
“接下去该讲讲我是怎么杀了他的吧。”
那是除夕前一天,冬月二十九的晚上。因为工地的大锅饭实在难吃,用他们的话讲就是拿回老家喂猪,猪都不吃。张强被工地的工友拉着,一块儿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改善伙食。
因为天气有点儿冷,所以他们几个人点了几瓶啤酒。
张强虽然在外面打工很多年,但很少喝酒。起初他只想坐在一旁,直到胖子提起老板准备在工地上新加一个做饭的人,这时老王开口说那人叫李全。
那一刻,张强觉得自己多年前停止跳动的心脏终于复苏了。
他拿起桌子上的啤酒,连着干了两瓶。
冬天的酒凉,喝到肚子里只会身子发热,但脑子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那件他想了很多年却苦于现实一直没法做的事情,终于在那个夜里让他看到了希望。
借着酒劲,他和工友们说了好多话。别人都以为他喝多了,所以变得话多。其实,他是在无意中有意的打听关于李全的下落。
显然,他们当中老王是知道最多的。
而老王平时也是最关照他的。
所以,张强自然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消息。老王说李全是个瘸子,这让张强更加确定明天要来工地做饭的李全,就是他要找的人。
后来,老王又说,老板之所以会把李全安排进来,是因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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