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是给公人、官员们传递公文和临时住宿的地方,除此之外,还养了不少健马用来给驿卒换乘之用o
而因为要养马,自然就需要一些宽敞的环境,毕竟养马不像饲养猪羊一样关在圈里等着长膘就行了,因此一般来讲驿馆都是建在宽敞的地方,比如城外主路的驿道旁,或是每个城市的城门口等边缘地带,一来方便公人使用,再者也是为了方便遛马o
泰安府的驿馆与其它地方没什么不同,除了在四门外都设有简单的驿站外,还在靠近东城门的地方有一个大院做为常设驿馆,一者是为了招待来此的外地官员,再者也是因为这里很空旷,特别是后院地方很大,建了一个小型的马场,就算是不出城也能偶尔溜溜马o
而前不久当街被杀的郑御史,被杀之前就一直住在这里,也因此就在这里设了灵堂处理丧事,而后院马场地方够大,正合适做法事o
墨砚本来受了夫人吩咐去请德妙仙姑,可却因囊中羞涩,不但被拒之门外,还受到几个小道士的羞辱,本来已经绝望,却不想碰到了另一个好心的道士只要十个铜板就肯来做法事o
虽然峰回路转,夫人交待的事情勉强也算办妥了,可毕竟短时间内经历了大悲大喜,人情冷暖,小小年纪的墨砚一时间只觉身心俱疲,只要快点办完法事能好好休息一阵,可天不从人愿,就在他正抱着各种法器祭品准备往后堂交给那个名叫太岁的道长时,一个道姑带着几个道士道童上门了o
“你们是谁?来这做什么?”墨砚意外的看着眼前几人,疑惑不解o
德妙此时已经换好了道袍,挽好了发髻,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听到墨砚问话,她也不急着说话,眼睛往身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女童一撇,女童目光微垂以示了然,迈步朝墨砚走去,抬手揖礼道:“施主,这是德妙仙姑,我们家仙姑听闻今日是郑御史头七之夜,特意赶来,想为郑御史做一场法事o”
“德妙仙姑?”墨砚疑惑的打量着德妙等人,想到之前自己的遭遇,心里升起一股怒火,嘴角勾了勾,阴阳怪气的冷笑道:“你们弄错了吧?我们可请不起德妙仙姑!”
女童眉头一皱,或许是习惯了一直以来人人都对自家仙姑礼遇有加的态度,此时突然碰到一个无视仙姑名声的人,她心里不由愠怒,张嘴就想呵斥,可一张嘴,却又顿住,想到仙姑还在身边,还轮不到自己威风,于是转头看向德妙o
本以为德妙会大怒,可没想到她只是微微摇头,竟自己走上前,更是朝那无礼小厮露出了和颜悦色的微笑:“你就是郑御史身边小厮墨砚吧?这些天你一个人为郑御史的身后事奔走,贫道很敬佩你的忠义o”
墨砚微怔,睁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德妙仙姑,不知对方怎么会这么客气,之前她手下的道士可不是这态度啊?
德妙眉眼通透,一看对方表情就猜到了其心里所想,当下收起笑容,一脸郑重的沉声道歉:“你今日在七星观受辱的事情我已知晓,是我管教不严才会出现这种唯利是图之辈,我已经将此人严肃处理!郑御史为官清廉,贫道虽是出家人,也钦佩万分,贫道想为郑御史做一场超度法事,聊表心意o”
墨砚毕竟只是一个小厮,平日里受郑御史熏陶,虽然比一般少年要见多识广些,可比起德妙,无论是见识经验,还是心思计谋,都差得太多了,而且他早闻德妙之名,知道对方在泰安府里是什么地位,眼见这种人物竟然会跟自己低头道歉,一时间生起受宠若惊之感,连说起话来都变得磕磕绊绊:“这这这仙,仙姑,您太客气了!”
“无量天尊!”德妙微微垂首o
灵堂后院,已经布置了香案、果盘等物,太岁穿着一身道袍,正在祭台前摆放祭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一回头,就见小厮墨砚正急匆匆的从旁边跑上来o
太岁见是墨砚,心道正好能省几分力气,于是迈步下来,抬手将手中果盘递给对方,懒洋洋的道:“哎哟,你来了,正好正好,帮我把这个果盘端过去o”
墨砚接把果盘,随手放到一边,见太岁转身又上祭台,他连忙伸手拽着太岁袖子:“等等,这儿不需要你做法事了o”
太岁一愣,转头看着墨砚,脸上满是意外:“不需要了?不做法事了?”
墨砚有点不耐烦,拉着太岁就往下走,眼睛往太岁腰间钱袋看去:“是的是的,我家老爷不需要你做法事了,赶紧把钱还给我,然后走人o”
太岁一时倒是没听出对方话里意思,不是不做法事,而是不用他做法事了,可就算这样,他也气愤不已,见对方看着自己钱袋,连忙用手捂住,嘴里大叫道:“哎哎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咱们先前可没说过退钱的事啊o我这人一言九鼎,既说了帮你做法事,那就一定帮你做法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o”
墨砚有点骑虎难下,急的直跺脚,一时也顾不上得罪人了,连说话声音都高了起来:“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趣?我现在让你走是为你好,德妙仙姑要为我家老爷做法师,人现在就在前堂,你这小道士,能跟德妙仙姑比道行?”
“德妙?”太岁一下愣住o
墨砚趁太岁呆住,眼疾手快的从他手里一把扯过钱袋,得意洋洋的说道:“可不是,德妙仙姑钦佩我家老爷的品性,特意免费登门做法事o她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要跟人家比道法,你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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