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江市,一片钢筋混凝土的森林,一座空气都弥漫着灰色尾气的城市,今天终于迎来了一个难得的好天。天空好像被洗刷过一样碧蓝纯净,云朵也成了蔚蓝大海上漂流的白帆。天地间的万物如同一幅画卷,平时那些不起眼甚至令人生厌的东西,倒映在这片碧空下,披上了这片灿烂的阳光,仿佛也亲切可爱了起来。
楼下传来孩子们开心的笑声和在地上用力拍的啪啪声,原来他们在玩“拍三角”呢。
抱着枕头昏昏沉沉地被阳光刺醒时,已是午时刚过,时针指向了大大的“1”字。整张狭窄的单人床仿佛也不再那么拥挤了——咦,怎么就我一个人了?王立彬去哪儿了?
“…我早上就走啦,放心,我已经没事了…”电话那头,是王立彬乐呵呵的声音。
“你怎么回去的?你钥匙呢?找着了?”
“当然没找着,丢了呗,口袋真该改改了…我呀,其实在防盗门跟里头木门之间有个隐蔽的角落,我藏了把备用钥匙,一直没用上,这部,今个派上用场了。所以直接回来啦…”
虽然这招从古至今就有不少人在用,可何俊毅还是有些提心吊胆,“那多危险啊!以后千万别这么做了!不如这样吧,你把你家钥匙给我配一把,搁我家里,这样你再丢也不怕了。”
“呵呵,好啊好啊,你也知道我每个月喝酒的天数能满勤…”
何俊毅突然怪罪道:“为什么你这么早就走了,而且走了也没跟我打声招呼?你睡好了吗?”
王立彬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怎么可能睡得好?我落枕啦!这人哪岁数一大,就怕落枕!”
“怎么会呢?…”
说到这里,王立彬笑得更大声了:“唯一的枕头不是给你抢去了吗?瞧你抱着多带劲呢…”
“你你,你要么样!”何俊毅瞬间脸红到了耳根,方言也情不自禁飙出口。
王立彬也说起了方言:“不逗闷子了,话说…”
这会轮到何俊毅整不明白了:“啥意思?”
“哦,就是我们上河土话。话说…”
何俊毅倒是来了点兴趣,“什么时候你教教我学学你们上河话吧,听起来还蛮好玩的样子。”
“去找个上河的妞儿吧,口水吃多了自然就学会了,找我没用!”此时王立彬似乎不想纠缠在这个话题上,立马扯到了下一个话题,“话说,刚才我知道了个好消息——冯天佑那孙子昨晚上喝高了,今个卧床不起啦!蔫儿啦!照这么下去,我只要每回多灌他点,我敢打包票不出三个月他自个卷铺盖!”
“这哪里算得上好事?”何俊毅给他整得哭笑不得,“你灌他,你不也得喝个半死不活啊?”
“我觉得值!只要冯天佑那厮滚蛋了,剩下老王头就好办多了!”一夜过去,那王立彬似乎又深深掉回了权眼里。“对了,我还没去过烟笼湖公园呢,今个难得的好天,陪我去那边跑步吧…”
何俊毅刚想答应,王立彬又补充道:“顺便合计合计以后怎么把那老王头给办了…”
“这我估计帮不上什么忙…”
“呵呵呵,好吧好吧,就跑步…”
“ok,我也还没去过烟笼湖公园呢…”
将窗帘彻底拉开,让外面的阳光完完全全照射在全身,也照射进屋中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的阴霾仿佛一扫而空。站在窗口俯瞰下边的孩子玩“拍三角”,微笑也情不自禁洋溢在了脸上。
“叮铃铃…”那一头,王立彬正做着热身运动,打算去烟笼湖好好锻炼一场,家里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拿起电话,杨洪伟的声音传了过来:“喂,阿彬啊。”
“哎哟,这不是干爹嘛。”王立彬马上堆起笑脸,哪怕千里之外的杨洪伟看不见他的笑脸。
“最近工作怎么样呀,总经理做得情况如何?听说你前不久刚刚升官发财,荣升为‘王总’,我一直都还没给你说声恭喜呢…”杨洪伟先是一番令人捉摸不透的客套。
“哪里哪里,什么‘王总’,都是噱头,在干爹面前,我永远都是儿子小彬彬!”从何俊毅那儿学来的这句话,王立彬可是活学活卖了。“您最近为了奥甲新天地,也是上河下江两地奔走,日夜操心,我没有好好关心,还正有点不好意思呢…”
“跟我你还客套呢?阿彬啊,我知道,论辛苦肯定你比我更辛苦,你的应酬只会比我多,不会比我少…”
杨洪伟还在客套着,王立彬已经琢磨起了这些话的引申含义——今天干爹到底是就着“假酒风波”一事来质疑我的呢,还是他压根不知道“假酒风波”这回事?杨绍忠会把这种事告诉哥哥吗?应该不会吧!可他实在是太没脑子了,会不会告诉这也说不定…
正想着,杨洪伟已经自行切入了正题:“阿彬啊,我知道,自从去年你做了大堂经理,你就已经开始忙了。这两年,餐饮行业的道道你应该是摸了个大概了,为了事业,你也付出了时间精力和身体的代价。只是,你付出得太多,让我有点心疼了。你三十五啦,如果要说虚岁,那都三十六啦,可是,你都还没有成家呢…”
原来杨洪伟打电话为的是这事,王立彬松了口气。看来,杨绍忠十有**没把“假酒风波”告诉哥哥。只要杨洪伟别再安插个类似冯天佑那样的眼线进星辰度假村,一切都好办。他脑子边高速运转着,边客套起来:“我单身太多年,现在已经看破红尘啦!做这个行当,女人看多了,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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