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白杨的故事好像真的就是在说我,20顆树苗,死了19颗,就剩下哨所旁的那棵活了。就好像在说我的兄弟姐妹,也就我顽强地活下来了…哎,不说这些了!”王立彬的感叹中满是沧桑。
何俊毅还是开口问道:“为什么会有那三年呢?”
“关于这个,也是众说纷纭,众口不一,争议不断。我觉得各个方面原因都有,三分是天灾,七分是**。”王立彬思量片刻,“这天灾我就不说了,反正我是没见到,老天也是挺冤枉的!至于这**,每个地方的地(和谐)头(和谐)蛇不一样,土(和谐)政(和谐)策不一样,所以每个地方的**也就不一样。你懂吗?”
何俊毅恍然大悟:“我懂了。”
“哎!别说你懂,你根本就不懂!”王立彬无可奈何摇摇头,“要说起这**,大约近(和谐)也逃不了其中。”
对于晚它十年出生的何俊毅来说是一个有些遥远的词。
“你知道当时的口号是什么吗?‘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三年超英,五年赶美。’‘蚂蚁啃骨头,茶壶煮大牛,没有机器也造火车头。’‘公共食堂万岁。’‘一天等于二十年,**在眼前。’…呵呵,牺牲农业发展工业,哦对了,还‘割咨(和谐)苯(和谐)煮(和谐)意尾巴’,‘宁要社会煮(和谐)意的草,不要咨(和谐)苯(和谐)煮(和谐)意的苗’,领导都恨不得人们是机器,长得一样、动作一致,吃一样的饭,穿一样的衣,种一样面积的地,养一样数量的猪…人不是人,就像是他们手里的泥块,捏出来的泥人儿都长得一样,稍微有点不一样,就给你捏回去,捏得跟别的泥人儿一样了才罢休,这也是后来特殊(和谐)十七(和谐)的罪状之一啊…”
何俊毅忍不住插了句:“你怎么对这些东西知道这么多?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啊。”
“我爸妈会跟我说啊,他们把什么都跟我说。”说到自己的父母,王立彬嘴角又扬起自豪的微笑。虽然家庭贫困,父母双亡,可在他们生前,一家三口一直相处得和和睦睦。
他自豪的微笑让何俊毅有些羡慕与伤感,“我爸妈从小就不跟我们说话,到现在也不怎么说话。最近几年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男大当婚’,所以我才逃到下江来了…”
“呵呵,逃出来干嘛?下江有什么好的!看看我们上班的鬼地方,有几个正儿八经的女人?全是有钱人的胯下之物!别怪我说话直,在这种城市混,想正儿八经娶上个媳妇就是痴人说梦!反正我是不抱希望…不过,你今年过年回去可就惨喽,有的被唠叨啦!你可千万别把我带回去啊,免得你爹娘以为你女人找不着情急之下就找了个男人!哈哈哈!”王立彬仿佛都想象到了何俊毅被爹娘前后夹击的模样,乐得合不拢嘴。
一席话让何俊毅郁闷起来:“你说得我今年都不想回去了!算了,就在下江,我跟你过年得了!”
王立彬压根不信他不回去过年,借着酒劲开玩笑道:“一言为定!就在我家过年!”
“不行,得在我家!”
“就在我家!”…
两个喝多的男人跟孩子似的又跟傻子似的争执着。突然,何俊毅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你当时为什么会选择给杨洪伟当司机,把铁饭碗丢了?84年虽然那时候我不大,不过我知道我爸妈才拿30几块钱一个月,你拿60几,人家挤破头都想站你位置。站在当时的角度来看,你跑出来给杨洪伟开车没保障啊!”
不问倒好,一问,竟牵扯了王立彬内心深处最敏感的弦。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表情也变得凝重伤感。上头的酒精让他难以抑制内心的无奈,他重重叹了口气,一时间,整个屋子的空气仿佛都弥漫着悲哀。
“怎么了?我…是不是问错话了?”见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何俊毅有些发懵,“那,对不起了,当我没问。”
沉默许久,王立彬终于开口:“不,你问得很对,我给杨洪伟开车真的没保障。”
听他口气,仿佛这其中又是一段故事。何俊毅试探性问道:“他怎么不保障你了?不介意的话,告诉我呗。”
王立彬揉了揉太阳穴,抹了把脸,故作轻松的语气,“其实他对我还是挺有保障的。”
这一下“真的没保障”一下“挺有保障”的说法可把何俊毅给绕糊涂了,他瞬间有种被戏弄的感觉,“我说你是喝多了还是怎么?逗哥哥玩呢?”
“没有…”王立彬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懒得跟何俊毅争辩那声“哥哥”的自称方式。“杨洪伟的承诺很有保障,只是,她的承诺没有保障…”
“什么玩意儿?”听不出“他”和“她”区别的何俊毅更是一头雾水,“你说话能说明白点吗?到底谁的承诺没保障?”
“阿珍…”王立彬轻轻念出这个压抑在心头很久的名字。
何俊毅的眉毛微微一动。
“她叫刘丽珍,是我在红湖村青梅竹马的伙伴。我们都‘成分好’,所以特殊(和谐)十七(和谐)一开始没给我们多大影响,可是就在特殊(和谐)十七(和谐)快结束的前两年,她家出事了…”回忆起当年的场景,王立彬仍然像胸口压了块大石头那么沉重,他轻轻吐出一句:“你见过抄家吗?”
何俊毅摇摇头,但仿佛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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