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篝火、锡炉,李决与孙叔敖二人围着火炉,品着小酒,听着故事。睿智者大概都喜欢这种调调,在满是繁星的夜空下,向着漆黑的夜空,烤着火,谈论过去、现在或是未来。
“我是个奚人,族人都叫我百里奚”白发苍苍的老者看着李决,满是皱纹的脸上堆积着感激与欣喜:“你们或许并没有听说奚族,我们的故土里这里十分遥远。据说寒原之中,有一块移动的土地,其间四季如春,鸟语花香,山水秀美,草木丰茂,那儿便是我们这些奚人真正的家园,而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我是在这片草原上降生的,没有亲眼看过那传说中的故土。”
“等等,你的意识是,你们奚人来自寒原?”孙叔敖一脸惊异,出书袋里取出一本老旧的线装书,然后翻了起来。
“是的,我们奚人便是跨越寒原而来,当年的草原人称呼我们为........”
孙叔敖忽然挥手止住了老者的话兴奋的大叫道:“找到了,找到了你们是白胡人对不对?”一边说一边就要上千掀开百里奚的衣服查看。
李决一把拉住了孙叔敖将他按回了座位,看着老人示意他继续。
“不错,我便是传说中的白胡人。”百里奚卷起了袖口,露出了他那不带一丝血色的惨白肤色,发现眼前的二人并没有像意料中的那样一脸震惊,不由得尴尬地笑了起来:“看来你们是真的没有听说过这个故事啊。”
百里奚理了理胡须开始讲故事:“草原的北面是一片寒原,常年不化的积雪和呼啸的北风泯灭了其间的一切生机,没有任何凡人能活着的从里面走出来。直到三百年前,一批被赶出故土的奚人在那漫天风雪中显出了身影,我们有着自己的语言文字,有着自己的宗教习俗,草原上的民族称呼我们为白胡人,意识是肌肤雪白的胡人。”
取过酒囊,喝了口马奶酒润了润喉舌,百里奚继续说道:“由于了无生机,草原上的民族对寒原的感观一向不好,在许多部落的神话传说中,寒原更是地狱在人间的象征,所以我们这些来自寒原,没有自己的土地草场,只能在天地间游荡的奚人自然成了被众人所厌恶的对象。加之奚族的女子向来肤白貌美身段窈窕,男子身体健壮体魄强健,使得我们奚人成了这草原上最为优秀的奴隶资源。”
“我自幼便在世间游学,也去过你们南朝,了解到各地的风土人情,三十岁后,觉得自己学有所成,便打算回到家乡,将一生所学教给自己的族人。没想到,当我回到那片生养我的草原时,却已没了族人的踪迹,我的家园已是一片残垣。”百里奚默默叹了口接着讲到:“之后的故事便无聊了许多,落单了的我被参加古鲁大会的羯人俘虏,成了奴隶,几经辗转,便在今日遇见了你们。”
李决用手撑着脑袋,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百里奚,好像一个正满怀好奇听着长辈讲故事的孩童一般,听得入迷,有些滑稽。看见百里奚不再说话,眼中隐隐露出几丝惆怅,不觉有些感同身受,伸出左臂,将袖口卷起,露出了那个在乞颜部烙下的奴隶印记说道:“老伯,我叫李决,也曾是个奴隶。”
知道李决是在安慰自己,百里奚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说仙人,你这也太不地道了吧”一旁的孙叔敖有些不开心:“我开导了你半个多月,你一句话也不说,这老头给你讲个故事你就开口还阳了,你是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啊。”
“看来少侠也有心事,不妨说出来,或许能解些忧愁”一路而来,百里奚便觉得李决脸色不对,如今听孙叔敖这么一说,自然想要开导一下眼前这位善良的年轻人。
“他呀,就是失恋了”没等李决开口,孙叔敖便抢着答道:“被一个柔然的小姑娘给甩了,然后就一言不发瘟了半个多月,若不是碰见你恐怕这辈子都开不了口。”
“柔然人,没想到想到,这世间还有活着的柔然人。”
“她叫车鹿台,救过我的命,给了我自由”李决举起酒囊灌了一口:“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但她就这样把我推开,就这样消失了,我很难过。”
有时候,人们选择沉默往往是因为一些话真的很难开口。在沉默的半个多月里,李决曾经无数次的想倾诉,无数次的想落泪,但话到唇边总是难启,泪入眼眶总是难泣,今日,见到这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百里奚,离别的愁苦夹杂着那些陈年的旧痛便一起迸发出来,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一齐倾吐。
李决向百里奚倾吐着自己对车鹿台的相思,从儿时的相遇到长大后的相识再到旅途中的相知,其间不乏极尽肉麻的词汇和繁琐无聊的语句,使得这诡异的场景更加尴尬。
一名青年,在夜半,向一位老者倾诉自己对于一名女子的相思,而那老者还在不停的安慰着他,时不时用手轻轻拍打着那青年因抽泣而颤抖的肩膀。如此豪华的视觉与听觉的盛宴,孙叔敖自然消受不起,卷起半块毛毡,寻了处避风的草堆躺下,用手捂住了双耳。
“老伯,你说我跟她是不是再无可能相见了”李决抽泣着,声音有些哽咽。
“柔然人的圣地我倒是略有耳闻,在南朝求学时也曾在一些古书上看见过相关,只不过都是些捕风捉影的猜测,写的又不甚详细,所以我也不知道你们二人能否再相见”看着眼前哭成个泪人的李决,百里奚不禁想到: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看那只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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