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早在人类刀耕火种时期,草原上的先民便已经有了对北海中那条大鱼的记载,而作为最早发现北海的民族,柔然人自古便将那条大鱼当作神灵来崇拜,甚至连族群中最为隐秘的圣地都与鲲鹏有着巨大的联系。
几千年来,故事流传变成了传说,其中便包括了柔然那神秘的圣地。自从远古时代结束后,柔然人便再也没有看见过圣地的开启,时过境迁,就在世人几乎要将这个民族遗忘之时,最后一批柔然人到达了北海,他们吟唱着先人的古曲,燃烧着鲲鹏的羽骨,最后一次乞求上苍的怜悯和圣地的庇佑。
北海中央,无数白云正在集聚,一层层云翳堆叠,厚厚的雨云中隐约透着一座巨大的山影。随着一声沉闷的呼啸,海浪开始汹涌,鲲鹏急速沉入水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一丝丝云气从天上被吸入其间,混杂着海水涌入鲲鹏的腹中。
匹侯站在人群的最前端,手中的羽骨羌笛即将燃尽,燃烧产生的飞灰随着斜风飘洒在水面上。人群期颐的望向那巨大的由云气和海水组成的漩涡,显得无比平静,只剩下柔然人的那首古老的歌谣依然在缓缓地哼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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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决陷入了死局,箭矢及身不到一尺,而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箭来的太快,太急,太狠,笔直的射向要害,让人难以抗拒。
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哲别的箭射中了李决的胸口。这一次护佑着李决的星辉失去了效用,如同白纸般被箭刺破,然后鲜血开始顺着箭矢留下的伤口流淌。
似乎是一种惯例,每一位主角在受伤后都会一脸震惊的望着胸口,无助的眼神中透露出惊恐与迷茫。李决也是如此,低下头,看见那支插在自己胸口的箭矢,感受着箭矢在他的脏器间摩擦的痛楚,倒退了两步,倒了下去,紧握启星剑许久的双手也渐渐松开。他沉默着仰天倒下,眼前是低垂的乌云和倾泻的雨珠,他听见一声尖叫不知源于何处,眼前的场景正慢慢变得暗淡,然后便是漆黑的谢幕。
发出尖叫的是车鹿台,眼见李决倒下的她不再压低自己的嗓音隐藏自己的身份。由于先前的战斗,她的头巾早已被人打落,露出她那盘起的长发。自从李决倒下的那一刻起,似乎有些东西也在她的心间破碎了。那是一种十分微妙的情绪,在恩情与友情间羁绊,在爱与亲切中徘徊,而这一切,随着李决的倒下,便一起失去了。
弯弓,搭箭,哲别并没有因为李决的倒下而停下杀戮的脚步,这一次他瞄向了车鹿台。出手前,他计算了很久,从李决那些不经意间的保护招式和车鹿台那些娴熟的配合中他察觉到了二者的关系很不一般,而李决倒下后车鹿台发出的尖叫也恰巧证明了他的推断。
一个优秀的猎手自然不会让猎物的情绪波动影响到自己的心境,哲别便是一位这样的猎手,只见他右腿微曲,躯干向后倾斜,然后出手。
箭矢一如既往的快、急、狠,精铁打造的箭头泛着耀眼的白光,由白木制成的箭身在气流的干扰下扭成一条蜿蜒的曲线,箭尾处由巨鹰翎羽构成的尾羽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然而这一次,这一箭却失去了目标。
也许是那声痛苦的嘶吼略微干扰了哲别的视听,也许是那些纷飞的雨水唤起了哲别内心某处尘封的回忆,也许是车鹿台的身法比那箭矢更快更急,总之那一箭没有命中目标,而是飞进了草原上那即将降临的夜幕之中。
一击不中,哲别转身便走,一扭腰身,险险地避过那把袭来的马刀。
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哲别手中的铁胎弓变成了两节,他苦笑着将其丢在了地上,拔出了腰间的弯刀。
“我不是你的对手,柔然的先觉者。”哲别的语气中透着无奈,眼前是无数马刀的虚影。
大雨中,弯刀与马刀激烈的碰触擦出阵阵火花。“住手,”哲别手中的弯刀已满是豁口,他的声音有些急躁:“你再不住手,那小子就真的没救了。”
“叮”的一声,哲别的弯刀终于是断了,车鹿台手中的马刀正贴着他的脖颈,雨水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我可以先杀了你再去救他。”
“颉利少汗主下令要取你俩的人头,即便这回你救活了他,下一次他仍然会死。”哲别的语调微颤,马刀割破了他的皮肉,鲜血淋漓,“而我可以告诉阿史那颉利,他要杀的人已经死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车鹿台上下打量了哲别一番说道:“阿史那颉利为什么要杀李决,他不过是个南朝奴隶罢了。”
“我不是突厥人,这应该是你能相信我的基础”哲别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至于阿史那颉利要杀那个南朝人原因我实在不知,不过关于李决,倒是有一些流言。”
“什么流言?”
“你那情郎是突厥人,他的真实身份是太阳汗最小的儿子,也是阿史那颉利唯一活着的亲弟弟。”
“不可能,”车鹿台的声调抬高了八度,握着马刀的手略微有些颤抖“他明明是个南朝人,怎么可能是突厥的王子。”
马刀颤抖着在脖子上划出新的伤口,哲别极力忍住疼痛,双眉紧蹙。身为蒙古卫拉特部族的哲别如今却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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