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因为‘有理由’,就可以随意去做任何事,那么无论多么高级的文明,历史多么悠久,都是野蛮。
就像姜横下令坑杀六国百万俘虏,这背后带起的是多少家庭的惨痛,或许其中有的将士的妻子刚刚分娩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又或许,家里有着一个年过半百无力劳作的老母亲……可这一切,明明只要姜横下令将这些俘虏释放,这些人间惨剧就不会发生。
可,姜横不能。因为他得为自己背后的国家负责,为跟在他身旁,他一有危险就会组成肉墙的士兵负责。他必须残忍,这真的很可笑,竟然需要残忍才能好好活着,好好的保护身边的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真的好轻松呀,既写实,又写意。可这个该死的世界,根本就不是一句话所能统领。你不欲,可对方有欲呀?然后,就这么地,准备打杀了你,占据你的妻子,宰了你的孩子。
你会反抗吗?会?那你要怎么反抗?是不是强暴他们的婆娘,宰了他们的孩子?
可圣人不是说了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呀。
姜横闭着眼睛,没有流泪,不是因为流干了,眼泪是永远流不干的。只是他明白,这是一个野蛮文明之间的博弈厮杀,就算是自己后世的那个人间,也不过是将血淋淋的东西变得文雅些,表现不再那么直接,那么的残忍。
至于那圣人说的也没有错,但是那那句话只适合约束自己,对于别人那是在耍流氓。真正管用的只有法律,只有它才能将野蛮约束在一个范围之内,至于那些可以用来道德约束的世界,那应该是老天爷的后花园吧。
瞪圆了眼睛,看着将士们将死尸和战俘一同推进那深渊似的峡谷里,姜横一直流泪,那种没有任何悲伤的流泪,就像是泪腺连通了地下水,不能控制,就那样慢慢地渗着。一切都是野蛮的,他峪国人是,六国也是,而他更是其中最野蛮的人。
就那样,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就随着他的命令,被推入那不太深却像是地狱深渊的峡谷。
他不是看见别人的死亡、受伤会感到兴奋的变态,他只是想让自己铭记,这样野蛮的生活,自己背负了什么,是多少人的死去,才能换来荣誉、权势、财富,如果可以选择,或许……好吧,没有或许,也没有什么两全其美,这只是自己无力、难过的时候总会爆发出来的‘假如’。
思考,回忆,感伤,人就会变得沉默。
人要是沉默,很容易就会被人认为是默认。
姜横一脸的落寞,盯着他的那个枯脸老妇人脸色却变得兴奋起来,仿佛是看到姜横的灵魂在羞愧,更是抬起自己那双枯皱的手,舔着嘴唇,准备酝酿着自己那些风风雨雨所留下的至理名言,希望可以拯救眼前这个有点醒悟的罪恶灵魂吧。
想着如此如此,那枯脸老妇人干枯的面容显出几丝兴奋,身子竟然都有些打摆起来……
“桀桀……”
突然,响起一身中性声的怪笑,让人头皮有些发麻。
“桀桀,龙麻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那个黑袍人怪笑着朝着那老妇人看了一眼,威胁之意直接流露于表。又紧接着对着姜横道:“小子,你没有错,而且做得很对,至于百万厉鬼,嘿嘿,要真的来找你,记得通知我,想想都让我流口水了。”
姜横早已在那声怪笑前睁眼了,自己好像很对那诡异黑跑人的胃口,竟然帮忙解了围,虽然姜横不在意那个枯脸老妪的话,但还是向着黑跑人拱手施礼。
“鬼逸,就你们鬼族最为凶残,竟然连自己人都吃。”那妇人好像被抓住了脖子,惹得大声的尖啸。
“桀桀,你很了解我们鬼族呀,难道你不知道,最为凶残莫过于同族么?记得你们一族好像没剩多少人了吧,而且还在内部相杀,哈哈,相互伤害后,快灭族了,这教训起其他钟族,真的好有资格,也确实很有说服力呀。真是笑死鬼了,桀桀……”
黑袍人阴测测的桀桀怪笑,而那老妇人却愤怒一脸,似乎要爆发出来了。
“你……”那老妇人,怒目正准备反击点什么。
“好了!”
一直没有再开口的灰袍老者,沉闷的声音止住这‘闹剧’。
那枯脸老妇人眯着双眼,转脸阴狠地盯着面前的一脸淡然的姜横,似乎刚才与她扯皮讽刺的是姜横而不是那黑袍人。
“峪国将主,这玉牌你拿着,进入那个地方前你带好它便可畅通无阻。”
姜横微一礼接过玉牌。
玉牌不大,只有中指大小,表面光滑无比,就像是普通的玉石坯料。
那玉石令牌,姜横自然是无法辨认真假。
自从知晓有‘天人’以来,姜横就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能力反抗、质疑,天雷后,虽然自己没有再受到什么伤害、制缚,但这只是表象,事实上,他不再活得随意,需要坚守那个交易约定,他也一直在试探面前这些人的底线,虽然只见过山庄庄主一次,但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至于不知道其中的缘由,自然是他不能知道的。
以后会清楚的,这是姜横接过那玉牌所想的。
姜横将那玉石往着怀里一塞,拱手道:“多谢庄主信守承诺,姜某上次走得急,未曾向庄主道谢救命之恩,还望恕罪,此次回去,约定会继续,并且我走后,会遣散囚龙山脉的峪**队的。”
那灰袍老者没有再刁难姜横,姜横自然心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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