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现在就走!沈殷北,别以为我不敢打你!”他指着房门的方向,用尽残余的力气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殷北擦掉脸上的血迹,脸色虽然难看但是却没有再越矩一步,他深深看了沈成蹊一眼,转身离去,走到院子里时却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他说了句什么。
可因为距离太远,沈成蹊只隐隐约约听到一句“游戏结束”,而他此时只觉得身心具体,已经没有精力再想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10【鬼畜暴露】
是夜,沈成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袋里反反复复都是沈殷北的影子。
有重生后第一次在雪夜见到他时吹起的那首《离别绪》,有被沈殷浩栽赃时他的挺身而出,有受伤挨板子时他贴心的照顾,还有白天他落下的那个强硬偏执的吻……
“丫的,沈成蹊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猛的拉起被子蒙住脑袋,脸上又有些热气腾腾,心里还是止不住发颤。
他没想过会跟自己的亲侄子有这种荒唐的行为,当沈殷北的嘴唇落下的时候,他心里震惊、惶恐、愤怒……却惟独没有恶心。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他,自己的侄子对自己有非分之想,甚至还不惜用强,他一定会狠狠地教训那人,甚至心里会恶心的直想吐,可是如今,事情就发生在眼前,他却已经没了这份从容冷静。
难道只是因为他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施以援手,所以才下不去手?
不,自己可从来没这么脓包,对于厌恶的东西,别说是容忍就算是多看一眼都会难受,可是这个信条却在沈殷北身上打破了。
如果当时不是那么慌乱,而是狠狠地给他一巴掌,让他明白什么叫忠孝廉耻,心里是不是会不那么忐忑?
沈成蹊叹了口气,在黑暗中举起双手,心里却闪过一丝犹豫,若是时间能够倒回,他怕是也对沈殷北下不去手的吧。
该死,沈成蹊你像个娘们儿似的犹犹豫豫个屁啊!
他使劲抓了抓头发,憋屈的都快失心疯了。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沈殷北应该是个温和斯文、浑身带着书卷气的人,有时候兴许会装装可怜撒撒娇,但到底是孩子心性,内心澄澈不会有什么心机。
可是直到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后,他才开始后怕,沈殷北听到他要偷偷溜走时脸上那阴厉狠辣的眼神,简直像换了个人一般,让他一瞬间不寒而栗。
也许从始至终都是自己傻,沈殷北没准根本就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软弱,他就像一把被柔软绸缎包裹的利剑,当你不小心触到了他的逆鳞时,表面的绸缎就会裂开,露出内里冰冷锋利的一面。
如果真是这样,他不敢想象沈殷北二十不到的年纪怎么会有如此重的心机……
沈成蹊的后背一阵阵发凉,只觉得冥冥之中像是踏入了什么完全看不到摸不到的圈套,脑袋里一些零星的片段也像是有了感应,纷纷串在了一起。
沈殷北总喜欢盯着他的眼睛看,一盯着就是好半天不动。
他知道自己的口味,甚至连今早的云片糕都跟以前府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还有第一次见面,他似乎说过一句“你最怕冬天了,每次一下雪就把自己包在被子里不出来,哪里还有点做长辈的样子。”
长辈……为什么他会这样说?
对于跟自己同辈的哥哥,他竟然用了这个词,自己当时没注意到,如今想来……
“!”想到这里,沈成蹊双手已经止不住发颤。
沈殷北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难道他知道自己重生的秘密了?!不,不会,这件事连他当初都觉得匪夷所思,沈殷北一个普通人又怎么会往这方面联想。
更何况生前他与沈殷北几乎没有交集,他不相信凭着一双眼睛就能看穿一个人的灵魂。
“可是……”心里另一个声音弱弱的反抗。
沈成蹊一把捂住耳朵,“没有可是!”
“一定是我想多了,一定是。”
他捂住胸口深呼吸,努力平复着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脏,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像是自我催眠一样给自己洗脑,翻过身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真想一下子就睡着,再也不要胡思乱想。
这样想着,身体似乎真的有些乏了,全身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抽净一般,软软的使不上一点力气,眼皮子也灌铅似的越来越沉重,耳边似乎传来“喀拉”一声响,再想抬头瞧一瞧已经不能,转眼间竟就这样睡死过去。
半响屋外的人见里面没了动静,就将一根极细的竹管被抽了出去,而此时筒里的迷烟还没有飘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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