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切尔一开始看到邓凯文的时候还有点尴尬,但是看到这些伤疤,竟然有种微妙的敬佩感油然而生。
也许十年前他离开洛杉矶后考上了大学,然后当了警察,新鲜的纽约生活改变了他的性格,最终使他变成了现在这样的人……
米切尔正站在那里发愣,突然邓凯文抬起头,敏锐的往这边看了一眼。
就像被电打了一下似的,米切尔猛的一个激灵!
邓凯文的眼神寒冷仿佛冰刀,只那么轻轻一瞥,瞬间让米切尔觉得一股寒风从脸上刮了过去。
靠,我到底在干什么?盯着个男人的luǒ_tǐ使劲看,而且这个男人还是……还是……米切尔一把捂住脸,只觉得脸上温度急速升高,急忙转身装作专心冲澡的模样。
当年没看出邓凯文长这样啊,那个邋邋遢遢、满脸懦弱、全身上下脏兮兮的小男孩,谁会想到他能长成今天的样子?简直就像彻底变了一个人!
等等,他不会现在还喜欢男人吧?
我靠!别乱想了!这可是在警队,性向问题会影响职业前途的!再说都十年过去了,谁知道他现在……还是不是……
“米切尔!喂,你要洗到什么时候?”马修他们穿好衣服,站在浴室门口用力拍门,“再不快点餐厅人就满了!”
米切尔猛地回过神,只见浴室里人几乎都走光了,邓凯文的那个隔间也早就空了。
“……哦,来了!”米切尔急忙擦干身体,拎起衣服冲了出去。
接下来的两天邓凯文没有走。此后的一个星期,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集训营地里。
米切尔再也没有和他单独遇见过。
这是很正常的,米切尔为人友善热情,身边总是围绕着不少哥们,而邓凯文整天行色匆匆,数不清的工作等着他去做。
米切尔有种想跟邓凯文单独碰面的冲动,但是又不知道碰面了能说什么。那个晦暗的少年时代?那个糟糕的高中暑假?也许他会被邓凯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出,一秒钟都不耽误。
最后一个星期的某天下午,队伍集合练习跪姿瞄靶的时候,米切尔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邓凯文沉稳低哑的声音。
“尼克,你的姿势没有问题,但是手太抖了。我知道枪口上吊砖非常重,你的射击精度也不错,但是腕力还太小。”
“抱、抱歉,长官!”
邓凯文从一片跪着的队员中走出去,不一会儿回来了,手里端着一只吊盘和一杯水。
他把那杯水放在吊盘里,悬挂在尼克的枪口上,然后把砖头解了下来。
“我不需要所有人都是掰腕冠军。”他说,“但是战友把后背交给你的时候,你扣扳机的手必须要更加稳当才行。”
尼克湛蓝色的眼睛看着他,想说什么,半晌才紧张的笑了一下:“谢、谢谢长官。”
邓凯文摆摆手,站起身走到另一边。他在队伍里穿梭着,不时停下来纠正队员的动作,或者是传授一点射击技巧。
他的警用皮靴踩在柔软的草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米切尔听见那声音越来越近,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发紧。
最终他视线的余光看见一个影子停在自己面前,在阳光下显得非常修长挺拔,因为身材太过标准,那影子甚至给人一种锐利的感觉。
“你的姿势太僵硬了,稍微放松点。”邓凯文俯□来,一只手搭在米切尔肌肉厚实的肩膀上,自然的拍了拍:“不错,你有当狙击手的潜力。原来是什么部队的?”
“……州警总署。我原来干过狙击手。”米切尔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接下来的话就像并不经过大脑一样,突然从喉咙里蹦了出来:“——你、你呢?”
邓凯文没有回答,大概对下属这样的问话感到很可笑。听声音他仿佛笑了一下,又好像是错觉。
他站起身,背对着米切尔,向不远处的下一个队员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米切尔看着他的背影,所有的感知都突然被强烈的冲动所占据了。当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就已经开了口,声音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kevin!你是那个……那个kevin吗?”
不知道是不是米切尔的错觉,他这话音刚一落地,邓凯文的背影就瞬间微微僵了一下。
“——哪个kevin?”他回过头来,平静的问。
米切尔又用力的咽了口唾沫,“……十年前,洛杉矶休斯顿中学……”
“我出生在纽约。”邓凯文冷冷的打断了他。
米切尔一愣,只见他冷漠的转过头去,不再看向自己。
那一瞬间邓凯文仿佛突然变了个人,这些天他身上无意中表露出来的温和都猛然消失了,他的语言、神态、包括目光都极度冰寒,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冷血无情的年轻特警队长,就像这帮新丁第一次见到他一样。
——我出生在纽约。
不,不是这样的。米切尔确定他在说谎。
“你是那个kevin。”他低声说,语调十分的肯定,又带着一点连自己都没听出来的歉意。
邓凯文再次回过头,这次他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居高临下并还带着慑人的怒气,就仿佛在看着脚下的蝼蚁:“——米切尔?兰德斯,如果你怀疑我的话可以去fbi借调我以前的档案,看我是不是在纽约出生并长到二十岁。如果是的话,放下档案你就立刻给我滚出!”
这话说得相当严厉,周围十几道吃惊的视线都射了过来,在僵持的两人中间不断游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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