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路中献阳脑海中浮现了白日中钰臣慌乱的神情,若是嵇氏一族,那少卿入宫便有了解释。
京兆尹刚将自醴泉前来的那位陛下关照的犯人亲自羁押,本以为可以好好回去睡个午觉,不想回头自己的左副官正神色慌张的站至身侧,京兆尹瞬间右眼一跳,连忙跟着副官的脚步行指前堂。
“微臣见过公主殿下。”
献阳轻微侧头“大人掌管长安城治安可谓劳苦功高不必多礼。”
京兆尹听罢,终是回过神来,心中却对眼前的公主殿下增添了几分善意“不知殿下前来……”
“大人不是才接过一位嵇氏一族的人么?”
“这……”京兆尹面上浮现难言之色
献阳一笑“怕大人会错意,献阳不过提醒一句,今日公主去的是献王爷的府邸,大人安置好犯人后便去后院审看案子去了,若说公主来过这,大抵不过是下人看走了眼。”
京兆府尹神色一动,听公主殿下这言语,见人是必定的了,与其最后与公主交恶,不如便让出一条路出来,遂做了一礼“按照朝廷法度,这犯人……”
“大人可宽心其中分寸我自是懂得。”
牢房的门渐渐在献阳面前打开,一股浓郁刺鼻的气息铺面而来,献阳跟随在带路的官吏身后,随着路程的加剧,牢内的光线愈发的昏暗,直到了尽头,官吏这才转身,指了指不远处。
献阳一步步走近,远处的男子依稀可见,直到近了,入眼处男子的面庞早已被灰尘覆盖,辨不清面容,男子就那样直直的挺立腰身静坐在房内一侧,身上隐隐闪现出一丝不染凡尘之意,有那么一瞬,献阳几乎忘了自己是在谙晦的牢房中,而是处于一处仙山道观之中。
隐约间,男子听得了有人走近的脚步声,男子微闭着双眸,语气中无悲无喜“都到了长安,你们又何苦浪费人手来监看我呢?”
良久却未曾听得回声,男子不得已睁开了双眸,眼前划过一丝朦胧的人影,待身侧的官吏将油灯掌上,男子这才看清,眼前乃是一个清秀的小姑娘。男子早已被浮世磨去了所有的耐性与好奇心,在一瞬的睁眼后,快到人们几乎以为男子的睁眼只是个错觉,男子又再次闭上了双眼。
无论何时何地,来追寻的人总会带有或多或少的言语和目的,既然可以直接等对方开口,自己又何须耗费口舌呢?
和男子内心相反,此时的献阳正停住脚步在男子七八步的模样,时间静默了十秒,献阳略微顿了顿,语气中不带有丝毫的情绪“你想活下来吗?”
男子眉间一震,这才睁开双眼,抬头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这位姑娘这话,是能够许诺我的生死?”
献阳笑道“若你能肯定的告诉我自己的死期是多少年,我可以考虑一下是否许诺。”
“你这话说得投机,除去阎王与鬼差又有何人知道生死?”
献阳道“那便是,你既然知道又何必要提出方才的言语?”
男子似不愿多说“你就当是我说错了吧。”
“说出来的话,便不能再改了。”
男子未有回答,献阳却再次开口“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之前的话,你想活下来吗?”
“有人是不想活下来的吗?”男子未曾回答,却是面无表情的反问一句“可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来问我这个话?便如你一开始所说,既然你不能许诺我的生死,倒不如不问。”
“这世间之大自然有人的想法不如常人,对于这些人,死大抵比生更为可贵。”献阳语气一顿“我虽不能许诺你生死,但对于现在被关押在京兆府中的你而言,我可以算是你最后一颗救命稻草,若是聪明而又不想死的人来说,他们通常都会死死地抓住我,而不是像你一样,自我刚进来开始便一直闭着一双眼睛,对旁人毫无尊重,一个人若要活下来,首先要懂得的便是尊敬每一个人,而不是带有色彩的去打量。”
男子闻言,顷刻间睁开了双眼,眉眼间含着一丝打量的笑容“你说得不错,我确实喜欢带有色彩的去看别人,而你,刚才初见时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眉眼清秀的小姑娘,没曾想过如此凌厉。”
男子语气微顿,眼角已经从献阳身上移开,却似深陷入了回忆带着淡淡的忧伤“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献阳眼角微露探寻之意,却见男子回过神来,恰时会以了一个好看的笑容“因为想起了那个人,所以我可以相信你。”
献阳哑然“这么简单的相信我,不怕我害你?”
“这天下想要害我的人多了,也不缺你一个,若你正能将我害死,也算是本事。”男子一阵沉默“所以你打算怎么救我?”
“你为什么进京兆府?”
“因为皇帝是皇帝。”男子口中带着轻快,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口中有任何不妥的模样“若现在的皇帝不是这一位皇帝,我便不会在这里了。”
献阳神色认真“你当年曾随嵇氏一族反对过陛下?”
男子听言一阵思量,半响再次开口“大概…是吧?”
“你是先太子的人?”却见对方眸底微沉,献阳继续开口“其实我能懂得你的意思,你觉得陛下来做这个皇帝,你是不愿意的,可现在他做得不错,你也没什么好说的。”
“……”
“可是你知道吗,皇帝是不能犯错的,当年太子意图取陛下的性命,从那一刻开始,先太子做错了事,便是失败的人,而你们这些反对他继承皇位的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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