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妧没想到过一觉醒来看见的不是舅父也不是钰臣,而是良久都未曾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刘秀,茶案前她看向眼前一袭青袍的刘秀沉眼不悦道:“我记得当时和你说好你我互不相干的。”
刘秀一笑“可我没和你说我要和你没有干系啊。”他看见文妧眼底的不耐打趣道“你也别这样啊,我看完今年科举榜后听说你的事连家都没来得及回去就过来看你了。”
文妧一愣,探身向前问道“我的事?传到长安城去了?”
刘秀打开手中的折扇,只做了一个神秘的模样“不然你觉得呢?”
不知为何文妧在思考何人能将这消息传这么远时,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便是娴孟君的脸庞。
刘秀见对方沉思的模样,这才收回扇柄正色道“这次事情的参与者一定有昌府,我看过你府中的枯井,那地方要是丢一个尸体下去一定会有一个挺大的动静,但既然府中无人知晓,一定是有熟知府中众人作息时间的人,所以其中必有内应。”
文妧道“这不可能,我府中下人都是聋哑人,且不说他们是否背叛我,旁人与她们沟通都是一大问题,若说是阿杜更是没有可能,钰臣也是近来才到我府中住着为了照顾我身体的,东凌虽然身份是个问题,但她无亲无故,与昌府的人更是连面都没见过。”
文妧独自分析着,刘秀神色颇有几分不耐出声打断道“那位教书的女子,娴孟君呢?”
文妧这才恍觉着看向刘秀。
刘秀坦言道“我在文府观察现场的时间比你长知道的也比你多,包括娴孟君。”他起身打了个呵欠继续道“当日文宴中除去你,我最感兴趣的就是那个女人,江湖人称带着穷奇面具一袭红衣出场,就像是你这个文府少爷的标致招牌一样,她乃是江湖第二情报阁砚栩阁的阁主。”
文妧皱眉道“她只告诉我她是砚栩阁的人。”随后她沉声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是她?”
刘秀笑道“不是觉得,而是就是,第一她满足了解府中众人作息时间的情况,这其中第二,我刚才告诉你尸体抛下去对吧?”
文妧点头。
刘秀道“准确来说是送下去,你也不想想这么高的高度抛下去,就算是人也得残废,更何况是具尸体呢?满足这个条件的只有江湖人,认识并请的动江湖的人,而又熟悉文府,除却她文府中再没人能够满足。”
刘秀正分析得起劲,进入后院的角落处却传来了一阵不断的鼓掌声,是时暗处那人探身走出,一袭红衣,面上却不再附着面具露出缕缕疤痕,文妧定神看过去,来人正是娴孟君。
娴孟君便鼓掌着向前便说着好“不愧是太原刘府新起之秀,分析得句句在理。”她转头看向一旁坐在茶案旁盖着毯子的文妧笑道“不过我没想过害你,昌府想让你死,我想要的只是让你看清你眼前那虚幻的假象。”
正在此时,流影快步走入后院,向着场中人行过礼,连忙走到文妧身旁,用只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东宫画阁走水了。”
文妧面色惊异,看向流影,流影轻声道“所有的画都烧光了。”
娴孟君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文妧对面,嘴角勾出意味不明的笑意“怎么?东宫走水了?”
文妧细细看着娴孟君,随后开口道“刘公子这几日奔波从长安到扬州,想来也累了,流影带他回房休息吧。”
刘秀虽好奇二人接下来的谈话,但却也十分惜命,虽然那传说中的穷奇面具未曾出现,单看那一身的红衣和与脑海间依稀可以重合的身影,他想眼前这位便是砚栩阁阁主本人无疑,至于自己,这条命连一半的路程都未走够,怎么能丧命于此呢?
于是他拱手作礼,便随着引路的流影向外退去,场中唯剩下娴孟君。
文妧出声问道“如今这儿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你还知道些什么?”
娴孟君额前忽然脱下一缕发丝她侧眼微闭,侧过脸将发丝拂到一旁轻声笑道“我知道的东西可多了,你指的是哪一条?”
只这一个动作,加上东宫画阁失火一时,文妧恍然发觉初见眼前女子时那丝熟悉的气韵从何而来,那是年幼去到东宫时正被太子卷起来的一轴画卷,里面画着的女子文妧记得乃是前朝深得宣合皇帝宠爱的嘉乐公主,那位公主在画卷中的动作,正是侧身左脸庞的含笑。
无视对方神色的变化,娴孟君继续说道“我还知道当朝长宣公主瞒着驸马到了这扬州城,你觉得她会做什么呢?”
文妧心中震惊,却佯装平静的模样“长宣公主过来,又和我有什么干系?”
娴孟君笑道“那我先和你说一位公主吧,她叫做刘元明,乃是去年离世的当朝献阳公主。”
文妧心惊,在唇角若无其事地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人生无常,福贵无常态,我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但在这个时代,那些生于帝王之家,贵为金枝玉叶的公主们实际却只是最为男人的附庸存在,她们无权选择自己的人生,只能听凭变幻莫测的夫君之命与命运之手,将他们抛上云端或是摔落在地,她们的命运,都会无可选择地蒙上浓郁的政治色彩,所以当朝献阳公主是幸运的。”
文妧道“你在我面前说这些有什么用?”
娴孟君并不理会文妧的提问,只继续着刚才的言论“她是幸运的,至少在她有生之年享有的都是父兄的疼爱,她永远都看不见自己的父兄会为了怎样的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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