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康王并没有要求念恩把孩子生下来,他知道对于一个刚刚21岁的女生来说生孩子意味着什么,他不能耽误人家,于是也就打消了心里的盼头。
医师没有允许念恩出席葬礼,她的情绪本来就不稳定,加之身体虚弱。
葬礼的时候,举国哀悼。
念恩想办法逃离了侍女的法眼,但当她出来时发现送葬的大队已经离开,她一路奔跑着希望能赶上,看彻最后一眼。
伊罔城一片死寂。
她想起彻曾经带她去的凤凰山,隔壁是墓地,血族死后都会葬在那里,不分贵贱。她一路吃力地向凤凰山跑去。被大雪覆盖的伊罔城更加寂寥,路上没有一个人,脚踩在雪地里嘎嘎作响。她不知道自己艰难地在雪地里走了多久,她的心都是冷的,此刻更是感觉不到冷,感觉不到累。
终于跑到山脚,看到一群穿着黑夜的送葬队伍正走在山腰,前面木族巫师开道,后面抬着彻的棺柩。此刻念恩目送着送葬的队伍,并没有流泪,已经流干了。
现在她终于能理解妈妈当年的感受了,那种心如刀绞的孤单感和无助感压得人要窒息,这段时间她甚至想过随他而去好了。在彻走的那一刻,她的心就死了。但她摸摸自己的肚子,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这个小生命是彻生命的延续,必须先让他来到这个世界再说。这是唯一能让她感觉到彻离她很近的东西,如果彻生前知道这个小生命来临,应该会高兴地抱起她。
当念恩告诉夷康王自己决定生下这个孩子时,夷康王自然很高兴。
念恩想要回去看看亲人,夷康王让韩锦忠送她回去,暗地里派了五族的高手保护她。
念恩没有提前通知爷爷奶奶,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见到念恩回来,奶奶笑成了花,看了看念恩身后,发现后面没有人,有些失望,爷爷含蓄,只是笑笑,但立马就去超市买念恩最爱吃的菜。
待奶奶去厨房做菜,他摆出一副棋,一个人下得无聊,他半摘下老花镜悄悄地问念恩:“上次那个小伙子呢?”
念恩听到爷爷这么问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努力平复情绪,尴尬地笑笑说:“人家有自己的事情,我们不熟。”念恩忐忑,怕被爷爷发现什么。
她并不打算告诉爷爷奶奶彻的事情,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些刺激,如果被他们知道这世界有吸血鬼存在,而且刚好是自己的孙女婿,估计立刻得高血压犯了。
“您是不是愁没对手啊?今儿我陪您下吧。”念恩说。
听到念恩这么说,爷爷高兴得乐开花。为了找到陪自己下棋的对手,他从小就严令念恩学下棋,但长大了她却死活不愿意下了。
奶奶做了一桌子念恩爱吃的饭菜,念恩一直都努力装作开心的样子,不让爷爷奶奶发现。陪了爷爷奶奶几天之后,念恩借口要回学校了。临行时抱着他们好久,眼泪不听话地流下来。
“好了好了,都多大了,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还哭上了呢?又不是见不到奶奶了,放假就赶紧给我回来。”奶奶并没在意,当作是念恩舍不得家。
念恩回到学校后,就被贞贞,连琪和大白一阵责怪,原来志云哥为她请了病假,对外说她病了,他们为念恩病了却不通知他们生闷气。不过在念恩的甜言蜜语下,他们最终还是一笑泯恩仇。
连琪和宋皓师兄,贞贞和她的计算机系男友都沉浸在幸福里,就连大白也成功钓到芭蕾鸡太子爷,看来借雨伞还是有用的。
看着大家都开心地生活,念恩也放心了。她并不打算告诉她们彻的身份,也不打算告诉她们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这种事情恐怕没有人会理解,她也不想为她们平添烦恼。作为好朋友,她们肯定会劝念恩想清楚,不要一错再错,可是人生有时候不想让别人做主,她一直以来都循规蹈矩,努力成为爷爷奶奶眼中优秀的孩子,现在只想任性一次。
晚上的致知路,还有很多情侣在灯光下漫步。
念恩盯着手机里的电话号码很久,最终鼓起勇气拨通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喂,念恩啊,吃晚饭了吗?”
念恩听到这个声音眼眶有些湿润,半天没说话。
“念恩啊,怎么不说话?”张蕾焦急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念恩沉默了一下,说出了在心中反复整理了很久的话,她告诉了妈妈她和彻的一切。
念恩说完了,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好一会儿张蕾才开口说:“这不是一件小事。我曾经在你蒋伯伯的家中无意间听到吸血鬼的存在。但人类和吸血鬼是不同的物种,你有没有替你的孩子想过,他出生了后要怎样对待世人的眼光,他会健康的成长吗?难道不会有一些变异?他会开心地生活吗?”
念恩说:“妈妈,我终于能理解爸爸当年死后您为什么那么极端。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让我喘不过气来,爱得越浓烈,心就越难受。没有他的日子里,我的眼前是一片灰白的,是这个孩子的存在让我有活下去的勇气。”
念恩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轻声的啜泣。
第二天,念恩所住的酒店房间门铃响了。
打开一看,张蕾正站在门外,面容憔悴。她看到念恩之后一把抱住她,眼睛已经哭肿了,眼泪却又止不住流下来。
“孩子,我们都命苦。”张蕾哭着说。
昨天听到念恩的话,她连夜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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