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煦惊愕!抬眼去看皇帝,对方仍旧是一片默然,淡淡地看着臣下。
“爱卿,我朝律例,征战结束班师回朝后,将领第一件事就是归还兵符,否则以谋逆罪论处,爱卿不知么?”皇帝终于清清淡淡地开了口,却是一开口就是兴师问罪,一顶谁都承受不起的大帽子扣了下来。
“皇上——”徐子煦才开口,却被皇帝淡淡打断了。
“朕一向仰仗静王繁多,此次事情,就当静王身陷敌营而略有失误,只要现在静王马上归还兵符,一切既往不咎。”
徐子煦浑身一振,朝纲上一片沉重的寂静。
南宫斐微微勾了勾唇角,退了下去。
皇帝依旧一派波纹不兴的漠然,静静等着臣子的回答。
徐子煦静默片刻,双手暗握成拳,额头隐隐有冷汗冒出,却终究只能对冷漠威严的皇帝弯了身,沉声道:“臣手上没有兵符,也确不知兵符下落。”
“静王,你是不知还是不愿?”皇帝冷了声音。
“臣,确实不知。”
由于秋少枫和方叶红也分别被禁,看管森严,根本没来得及取得联系,可兵符怎么会没到皇帝手里?
当初那一战,他早已把几种可能的结局都计算在内,包括他自己被俘或是战死,并对各种情况作出了相应的措施,反复叮嘱他们一切以大局为重。那两人绝对是信得过的,办事也决不会出差错。
若是兵符真的下落不明,那么他们俩现在不会只是被禁足;若皇帝真的相信兵符还在他徐子煦手里,那么那一晚他深夜进宫时,皇帝根本不会放他回王府。
这种种迹象分明就是预谋已久!
徐子煦已经明白,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一个套。巧妙而阴险的套。从征战还没开始时就已经下了套,层层收拢,只为把他套进去。
所谓的赏赐,也不过是做给百姓看的,以示皇帝仁慈英明,而接下来的叛乱,却是真正的压轴戏!
“十三皇弟,还是要不见棺材不落泪吗!”凛凛天子断然喝道。
徐子煦心里不由一惊,接着一沉,突然提及这个多年未用的称呼……
这个那位夫人还在的时候的称呼……
随着皇帝的怒喝,朝堂上顿时一片风雨欲来之势,徐子煦却是沉下了气,神情反而变得淡定起来。接下来的发展,也不过已经在他预料之中罢了。
果然听得那九五至尊冷笑着道:“宣禁军统领杨德凯觐见。”
太监尖细的嗓音高声重复,大殿上鸦雀无声,不一会,杨德凯就在这份寂静中恭恭敬敬拜见了皇帝,双手呈出了一块通体黝黑形状特别的物体。
徐子煦眼眸微微收缩。
是兵符!
这种时候拿出兵符来……
莫非……
徐子煦一个惊愕,淡定的神情不禁有了丝忧急。
禁军统领是皇帝提拔的人,怎么回事已经十分明显。只是现在徐子煦关心的是杨德凯是何时去了王府?在馨儿他们走前还是走后?馨儿他们此刻又在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家破人亡(2)
“末将在静王府书房的暗格里搜出了这道兵符,请皇上过目。”杨德凯大声道。
一阵窒息般的静默。
太监从侧阶上下来,小心翼翼接了兵符特意停顿了下,让群臣看清楚,然后转身返回恭敬呈给了皇帝。
徐子煦默然看着这一切,面无表情。
“杨统领,可还有其他要奏?”
杨德凯似乎略一犹豫,再度清清楚楚奏道:“末将抓获敌国天沛奸细一名,已证实此名细作是来找静王徐子煦的,此刻人正在殿外押守中。”
“宣。”
在徐子煦的惊异中,穿着朝阳服饰的男子被带了进来,众臣一片唏嘘。
男子服饰虽为朝阳服饰,容貌却与朝阳人不同,不说那较之一般朝阳人要相对魁梧些的身材,光那双眼睛,分明是浅绿色的,头发也在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暗沉的红褐色。
确确实实是大多数天沛人的一般特征。
杨德凯将人一按,那双手被负于身后五花大绑着不肯下跪的男子就硬是被迫跪了下去,面对逼问却硬是一句话也不肯说。
杨德凯一声冷笑,掏出怀里的东西,躬身向天子秉明:“皇上,这贼子忒是嘴硬,死都不肯说出什么来,但他身上带有的信物却分明写着给静王徐子煦的。皇上请过目。”
信封照旧由太监接了呈递上去,皇帝淡淡一扫,神情冷凝:“堂下之人果真是要带信给静王么?”
“不是。”那男子简洁快速地否认。
“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事实也摆在眼前。既然已经出了这种事,你以为你还维护得了谁吗!哼!朕决不会再给你们任何机会!”
那细作这才看着天子不屑道:“你要杀便杀,啰嗦什么!虽然这边事迹败露,可我家主子对你们这种弱国还是势在必得的!我只是愧对主子,坏了大事,更连累了王爷……只有以死谢罪!”
那语音依稀带着丝北方的腔调,却仍是算很官方的朝阳语。
这番话一出来,朝纲之上又是一阵小小的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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