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哥儿来买菜呢!”转身一看,原来是镖局里赵师傅的妻子挎着竹篮笑眯眯站在后面。
“师母,好久没见您啦,您这气色可是越来越好了呢!”这个有点胖乎乎的妇人一贯都是大方和善的,沈季一直很尊敬她。
“哈哈,我都老太婆了还拿这些话哄我呢,季哥儿上次怎么不过来我家吃饭啊,我可听当家的说了,你去镖局里头了呢!”赵方氏笑着责问沈季。
街上人多,沈季让着赵方氏走了几步,到一个僻静的巷口前站着说话,“师母,上次真是家里有事儿才没有上您家里吃饭,您看以前我吃得还少么?”
“季哥儿,听当家的说,东子叫你上贺州去?”赵方氏从丈夫嘴里听到这个消息,就不大同意,现在看到了正主,赶紧开口证实。
“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师母,您也知道,我长这么大连青城县都没有走出去过呢,哥哥说男儿志在四方,我想着趁年轻,去贺州看看,长长见识也是很好的。”提起去贺州看哥哥,沈季的心情总是雀跃。
“尽胡说!贺州那是个兵荒马乱的地方,你当多好呢?季哥儿,别怪师母说话直,这次东子考虑得不妥当!他在贺州打仗,你就留在这里好好过日子,先跟着怡安堂的先生认真学医,过一两年师母再给你张罗个好媳妇,这日子不就这么过起来了?嗯?”赵方氏心里真是着急了,当初穆东投军,她是坚决不同意的,穆家就剩他一个顶门立户的小子,非得过那打打杀杀的危险日子,万一有个意外,穆家不就倒下了吗?可她苦劝了几回,穆东都硬着心肠一一回绝,最后他还成功说服了镖局和怡安堂的大部分叔伯,连自己丈夫都责骂自己:上阵杀敌、建功立业,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贪生怕死、偏安一隅呢?真是妇人见识!
这下好了,穆东还想把沈季也拉去贺州,赵方氏又坐不住了,沈家也就季哥儿一根独苗,再说她跟沈母生前的交情也是可以的,冲着这么些理由,她无论如何也要出手再拦一回!
“师母,我知道您担心我,不过您就放心吧,我去贺州也不投军,到那里还是学医、当大夫呢,我这身板儿也没法上阵杀敌啊!”他非常感激,父母去了,还有像师母这样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沈季耐心地向她解释。
“说的很对,你当打仗杀敌是那么简单轻巧的事情啊?正经学医才是你应该上心的,那学医哪里不能学呢?怡安堂不是愿意收你当学徒么?”听到不是去投军、不需要上战场,赵方氏就先放心不少。
“师母,哥哥说了,在贺州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不同的病人,读万卷书、还得行万里路,我在那儿多见识学习,对医术精进也有很大帮助的。放心吧师母,现在那里不像从前,有朝廷重兵守护,也是很安全的。”
“······”
费尽口舌,沈季才成功安抚好赵方氏,最后还承诺离开青城县去贺州之前必须登门向她告别,又绞尽脑汁表明了这次还是不能上赵家吃午饭的理由,沈季这才得以拿起背篓,快步回家。
☆、第17章 我们之间最初的相守(下)
回到家中,发现自家院子空地上已经整整齐齐地摆放好几个圆竹匾,红艳艳的果实看起来非常有收获的喜悦感,沈季笑眯眯地走进屋子。不出意外,发现蒋锋和七爷在房里严肃地商议着事情,眉头都紧锁着。识相地没有出言打扰,他静悄悄走过去准备先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到厨房里初步收拾一下。
——也许真的是做大事的人啊,根据这几日的观察,发现他们的气质、谈吐就跟周围人不一样的,七爷那副傲气十足、惯于发号施令的姿态明显就是长期居于高位养成的,三哥不凡的身手、一把长剑舞得密不透风的,如果在青城县肯定也是拔尖的一份儿啊!
虽说刚开始相处不大愉快,七爷总是恶意恐吓自己,可后来也没有发现他们身上带有江湖大盗或者山贼之类的残暴、冷血或者匪气。沈季心里知道,蒋锋他们只是在自己家里暂时歇歇脚,迟早都会离开的。到了那一天,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跟自己一样——很有些不舍呢?
也许不会吧,自己也就是个偏远边境小城再普通不过的人了。
不过我会记得你们的,沈季心里轻声说。
每次心里有事情的时候,他都喜欢在灶台上捣鼓吃食,而且要尽量弄个复杂的、费时间的,其实他自己并不一定特别想吃,只是为了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一下罢了!沈季先把排骨洗净焯过,泡发了一把香菇,准备好姜片蒜和葱段,热锅放油,排骨放进去,大火翻炒,放入酱油、糖翻炒片刻后,加水没过排骨,再把香菇和姜葱蒜放进去,加入盐适量,炖排骨的同时还可以顺便把米饭蒸上。
顺手把蒋锋的药剂泡上,慢慢文火开炖。
吁,纵使千里搭长棚、天下也有不散的筵席呢!
沈季在灶台上忙活了一阵,觉得心里的郁结之气散了不少,看着时间还挺早,午饭没有必要这么早开始准备,他洗了把手,出去院子里。
抬头看着太阳已经越升越高,原来还能晒得到阳光的竹匾已经被院墙的阴影所笼罩,沈季动手把全部竹匾重新挪了一遍,确保能在充足的光线下把枸杞晒干,这个可一定得做好了,说好要送三哥一包泡水喝呢!
秋风催黄了绿叶,沈家院子里也铺了一层,估计是风力强劲,从房前屋后的大树上刮下来的,遂洒水防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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