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立刻跟着说:“是啊,如果现在就放弃,那一晚上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她尽量鼓励着这群丧失耐性的人:“反正暂时还没有团通关副本,我们下次一定能行的,我们还有希望拿下首杀!”
众人勉强同意了。
吃一堑长一智,这回他们不会再试图走捷径放任分-身给boss加血了。先集火把分-身干掉才是正确的选择。
可是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光是磨掉前几个阶段的血量都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伏麟深吸一口气,振作精神。
待修理装备结束,队伍重新整顿,他们又开始了全新一轮的攻略。大概由于情绪不好的缘故,有人在第一阶段就犯了低级错误。
之后第二阶段,又有人失误导致团灭。
大家的耐性和集中力都到了临界点。如今已经不止是脾气暴躁的云破月会骂骂咧咧了,就连之前从来不说话的平子和望潮,也忍不住开口嘲讽犯错的人。
这样真的好吗?
伏麟很想制止,很想劝劝他们,但作为一个新人他没有立场去教育谁,这些心高气傲的人也一定不愿意听他说教。
伏麟忍不住频繁地看温景尧的脸色,温景尧依然是那张苍白刻板的脸。紧锁的眉头,表明了他今晚的心情并不愉快。
不知道是第几次重新开怪。
兰叔的刀刚沾到夷灵的衣服边,这个时候,全团所有人都收到了一条系统消息:
“恭喜】果粒橙所带领的团队,率先成功通关镇天塔地牢!”
“……”
拿下首杀的队伍出现了。
团里霎时间变得一片沉默。
云破月的脸上笼罩着黑气,毒蝎无声地冷笑了一下。
团里现在的气氛,与其用严肃来形容,不如说是“沉闷”。就像山雨欲来前乌云密布的午后,随时可能遭遇狂风暴雨的侵袭。
伏麟屏息以待。
他们消灭了夷灵的分-身,夷灵的血量逐渐科学地下降。
30,20,10……最后,停止于10。
“停手吧,夷灵。”
一个沧桑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
忽然间他们眼前一亮,地牢的黑暗散去,迎来了久违的光明。众人这才第一次看见了今晚所打bo。
夷灵裹着一身黑色的长袍,披头散发,脸上被一个面具遮盖。面具上画的脸谱一片血色,狰狞可怖,而打断他们战斗的人,竟然是镇天塔的守关人之一——醉翁。
老头子的姿态和声音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明过,以往醉醺醺的腔调也一扫而空。
“族长……”夷灵停止了攻击,惊讶地望着来者,“你怎么会在这里?”
夷灵这个boss打到10就不再需要他们动手,接下来是等待游戏剧情走完。
没想到镇天塔里不正经的老头居然是天越族的族长?按照游戏的时间线来看,如今距离这些囚犯被关进来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他们到底多少岁了,为什么都还活在世上?
伏麟带着这些疑问,希望接下来n能够为他解惑。团里其他人对此兴趣缺缺,巴不得n早点说完话滚蛋,不要浪费时间。
耳边全是团员们此起彼伏的抱怨声,boss们仍在自顾自地叙旧。
“殷国早已灭亡,殷国之主天仪也早已不在人世。夷灵,放下你心头的仇恨吧……报仇已经没有意义了。”
“族长,难道你忘记你的妻子阿依娜和你的女儿莲儿是怎么死的吗?”
“我怎么可能会忘。她们被殷国侍卫的刺刀贯穿胸膛,惨死在天仪的王座之下。这一幕每夜都在我的梦境里重复上演,梦中真切的痛苦伴随了我数十年。可是夷灵,我们的仇人早就不在人世了。这么多年来,罗刹他们为了宣泄心中的怨恨,屠杀了此地多少无辜民众……难道这是应该的吗?他们所做的一切,不也是沉重的罪孽吗?”
墙壁四周雕刻的画,此时缓缓地动了起来。就像电影一样,开始播放着属于二人的旧日回忆。
天越族人曾经安宁的生活,幸福的家庭,在某一天,被殷国国君彻底摧毁了。
天仪渴求着神秘的巫术,渴望得到长生不老之法,他发动强大的武力入侵天越族的栖息地,抓走了族人的妻子儿女,逼迫大祭司和族长向他屈服。
大祭司宁死不愿违背神谕,天仪制造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几乎将天越族全灭。最后那些被关押在镇天塔里残存的族人,背负着残酷的记忆,继续在这个世界苟且偷生……
伏麟轻轻叹了口气。
一扭头,发现温景尧也站在他的身边,和他一同看着墙上的画。全团似乎只有他们两人在认真地看。
几分钟过去,n们交谈终了。
醉翁的身影像幽灵一样消失在空气中。大祭司缓缓坐地,仪态全失,像是流失了全部的力气。脸上的面具“啪”一声掉落,在地上摔成两瓣,露出一张皱巴巴的,苍老至极的脸孔。
夷灵抬起头,浑浊的双目死死地望着地牢的顶端,目光似乎穿透了石壁,落在某个幻想中的,遥远而幸福的地方。
他的眼睛没有阖上,直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
“我靠,打了一晚上,就掉了这些鬼东西?耍我们呢!?”
不远处传来了云破月的怒吼。
“武器呢!衣服呢!居然是两根一模一样的隐士的项链,谁的手那么黑啊!刚才谁去摸的boss?出来切腹谢罪!”
这是伏麟第一次在新副本开放首日参与开荒,原本还沉浸在小小的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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