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才该穿白衣,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可你总穿一身黑,我等了三年,也没能再见到那个白衣胜雪的你。师父的心可真狠啊。”他的唇贪婪的吮/吸着纪清玦雪白的耳侧,亮出牙齿轻轻噬咬。
他见纪清玦不理他,也不恼,反而是继续在他耳边说着奇怪的话:“纪家的离火,从来都只能被你们暴殄天物。师父,你可知为什么?”言罢又自问自答:“以人祭祀,离火才能长长久久缠缠绵绵的繁衍下去啊……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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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弦思说的话,纪清玦只觉得恶心,他重重的闭了闭眼,又睁开。
“让我下去。”纪清玦冷冷道。
“呵。”赵弦思嗤笑一声:“你这副模样,如何见人?”
那些mí_yào的副作用已经消散,纪清玦没有那么脆弱不堪。
他漂亮的眼珠微微流转,唇线抿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妓子陪睡尚有赏钱,怎得,我就该被你白白肏一顿,连个要求都不配提?”
果然,赵弦思听他这么说,清冷的眉尖立即拧了起来。不过片刻便又舒展起来,他伏在纪清玦耳边,清冷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诱惑和威胁:“师父,你别想着跑,纪家人会死,郁远会死,所有人都会因你而死……”
他话音未落便被纪清玦冷冷打断:“如若我死了呢?”
赵弦思吃吃的笑了起来,指尖勾勒着纪清玦的眉眼:“师父这般至情至性的人,又怎会宁愿背负人命放纵肆意呢?”
纪清玦垂着眸子,不置一词。
赵弦思自以为看透他的自以为是也令他恶心,可惜这一次,这个自负的人错的厉害。
以前的纪清玦自然不敢,可如今的纪清玦背负着北离那些无辜惨死的人命,背负着北离国破家亡的命运,背负着他的小皇帝……
他早就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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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玦手上脚上都戴上了铁链,一步一步走往了流放的人群之中。
赵弦思没有下车,只是好整以暇的坐在马车里,把玩着怀里的玉佩。
纪清玦送给他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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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唇角破了,长发未束,被风一吹便飞舞起来,面色苍白失血,唯有那张绝色脸蛋还在熠熠生辉。
郁远在队伍最末,被他的一个手下将领背着,昏迷不醒。
纪清玦一步一步,在纪家人的注视中,走到了郁远身边,替过那位疲惫不堪的将领,背起了郁远。
从小到大对他严苛到近乎变态的爷爷就走在他前面,和他一样,身上被厚重的锁链扣着。纪清玦第一次发现,他的爷爷,不知从何时起,原本花白的发已是全白,他背脊佝偻着,像一个饱经风霜的普通老人。
离火之力被继承之后,上一任拥有者便会逐渐削弱这份力量。血契又会将这份力量一分为二。这份力量传承给纪清玦的时候,爷爷身上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
“清玦。”爷爷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只是很轻很轻,轻到他差点以为是自己错觉:“北离生,则纪家生;北离灭,则纪家亡。这个道理,还要爷爷再教你一次吗?”
纪清玦微微垂着眼眸:“清玦从未忘记。”
纪爷爷边走边不着痕迹的朝后看了一眼:“郁远的人没死绝,你,带着郁远逃出去。”
纪清玦闻言微愣,忍不住道:“那你们……”
老人的声音仿佛一声叹息:“纪家人,本就该为北离而死。纪景和纪柔两个畜生,泄露离火秘密,注定不得好死。可是清玦,别忘了,你也是纪家人。”
最后一句话,带着淡淡的警告意味,悬在纪清玦心头。
纪清玦极慢极慢的勾起一个微笑:“清玦,自不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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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远的人选在了隐蔽有利的地方动手,郁远和纪清玦原本就落在最后,斩断铁链简直是轻而易举的。
赵弦思的志得意满,在纪爷爷以身祭火燃尽纪家人的身躯为阻,在熊熊火光里成了笑话。
原来最后的离火,竟是藏在驭火人心间,日复一日的守护着已经山河破碎的北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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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远醒了,他和纪清玦还有一名将领坐在简陋不堪的马车里。
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似是失去了所有聚焦点,只是茫然的看着纪清玦。
一遍遍呢喃着,小时是怎么死的?
当日见证小时坠落佛塔的北离侍卫,除他之外都已经死了,世人都只知道北离的小皇帝颇有气节,以身殉国。
纪清玦握紧他的手,眼角眉梢都带着些许温柔:“一杯毒酒,没什么痛苦。”
郁远睁着一双桃花眼,死死的望着他。
纪清玦与他对视:“我不会骗你。”
郁远阖了阖眼,极轻极淡的说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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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远的手下忽然慌慌张张的叫喊起来,“大禹那些人,好像一直追着我们。”
“他们的目标是我。”说完纪清玦嘲讽的笑了起来,对面的副将见他唇边的笑,几乎看痴了。
纪清玦拿了那人腰间的匕首,又对郁远轻声说了句:“云南相见。”
郁远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吐出一句:“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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