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中不足也让人心疼的是他的身上有伤疤,未曾细看梅争寒也最少看到两处,一道在腰腹,一道在肩。肩上那道还很新,是在樵县被无心伤到的。而腰腹那一道看起来有些年头,伤口早已愈合和周围的肤色没有什么两样,应该有静心调养,只剩细长的疤痕。
梅争寒的呼吸有些急|促,他不敢想象以前梁简过的是什么日子,他走镖路途凶险时难免会受伤,但并不会像梁简一样留下太多的伤疤。因为伤口浅,用药敷上伤口会好的很快。梁简那些伤是受伤极重才会留下,再好的伤药也不能祛除。
梅争寒欲言的话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他揉了揉鼻子,掉转方向进内间去休息。
梁简沐浴出来,梅争寒倚靠着床,披着一件外衣看书。烛光柔和,他的面容一半在光下一半在y-in影中,纤长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他许是看的眼睛酸涩,眨了眨眼,打了个哈欠。他看书的时候很安静,有点温润如玉的感觉,不闹腾的时候,很有世家公子的做派。
梁简披着衣裳过来,用剪刀把烛火烧焦的灯芯剪去一些,光线暗下来,不过很快又明亮起来。光线一明一暗让梅争寒的思绪从书中脱离,他把书放在大|腿上,揉着眼往床里边靠,把位置让给梁简。
这一动梅争寒忽然回神过来,他抬头直勾勾地看着梁简,他和梁简同睡一床已成习惯,上|床的时候还不觉得有异,这会儿梁简靠近,他的气息在这小小的地方肆意释放,梅争寒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最后只留下一句话:梁简是断袖。
梁简注意到梅争寒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他站在床边,垂眸看着梅争寒,长叹一声道:“你若是觉得不自在,我可以去隔间睡。我是断袖,你有所防备也是人之常情。之前没有告诉你,你别怨我。”
这话说的歉意满满,更是低落不已,只差把你嫌弃我是断袖几个字明晃晃的摆在脸上。
梅争寒嘴角一抽,他同床共枕的兄长突然变成个断袖他也很郁闷好不好,为什么他还没有开口就先被堵的无话可说。他没有嫌弃的意思,而且兄长有自己喜欢的人自然不会对他怎样。可他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他不知道那种感觉从何而来,一直在心头缠|绕不离。
梁简见梅争寒久久不答,做出转身去隔间的动作。不过他刚有所行动,衣袖就被人拽住。梅争寒扭头看向别处,眼神飘忽道:“我没有那个意思,不管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你都是我兄长。兄弟共枕一席又不是什么稀罕事,你上来睡吧,没必要去隔间。滇西冬季漫长严寒,夜里寒意重,你不是说自己不习惯吗。”
梅争寒还是见不得梁简委屈,说完这话就放下书躺下,背过身不在多言。在他看不到的背后,梁简眼里闪过得逞的笑意。他熄灯上|床,没有得寸进尺,很好的和梅争寒保持距离。
黑暗中混沌不明,梅争寒躺了一会儿转过身来,忽然出声问道:“兄长可会想念自己喜欢的那个人。”
梅争寒思前想后也没记起自己在梁简的耳中听到过什么特别的名字,他就算偶尔谈起以前的事,也没提过任何一个人对他特殊的人,很多人和事在他看来都是过眼云烟,唯独不同的就是徐良川。他提到徐良川的时候感情复杂,但好像是憎恨要多一些。
而且徐良川身为一城之主,年纪肯定不小,梅争寒自觉把他忽略。这样一来,似乎就没有在梁简的记忆里显得与众不同的人了。
梅争寒没喜欢过什么人,但也知道会喜欢就会思念,会不自觉把人挂在心上,有所惦记。可梁简并没有,若不是这次问起来,梅争寒都不知道他有喜欢的人。
梁简在黑暗中睁开眼,干脆翻个身和梅争寒面对面,隐约能瞧见他的脸部轮廓,认真道:“看不见的时候自然会想念。”
但现在看的见,不仅看的见还摸得着。
梅争寒觉得梁简话里有话,可等他细细琢磨又觉得没问题,他有些嫉妒。情绪一闪而过,梅争寒猛然心惊。他和梁简认识到现在,被梁简捧在手心宠爱,他没有办法去想象梁简对另一个人这般好的样子。他已经习惯梁简对他好,照顾他,宠着他,让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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