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被说的语塞,他之前周旋在别的事情里,的确忽略了民心所向的重要性。
梅争寒有点同情宋远,不忍见他被梁简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开口替他解围道:“民间的力量不能用能不能先肃清官府里的蛀虫,把那些人连根拔起,将兵权收入手中。”
“他要是能对付武官,哪里还需要等到现在?”梅争寒的解围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梁简不爽起来,说话越发不客气,逮着宋远的痛处戳。
宋远无奈的拉长脸,被梁简打击的心如死灰。他空有一腔抱负遇不上伯乐,自己拼出一番天地,却败在根基不稳,左右受限。武官的问题是他心头大患,孙胜倒下后那些人就在躁动,时疫爆发其实帮了宋远很大的忙,梁简的到来更是给了他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只不过他对梁简的了解多是他人的只言片语,没有较深的接触,所以即便知道梁简的身份,他也没有贸然点出来,而是暗中观察。
梁简其人还是很符合他的要求,就是……心黑手段狠。对别人如沐春风,对他狂风暴雪。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他得锻炼出一颗刀枪不入的心脏才行。不然迟早在梁简的吐槽中吐血三升,早登极乐世界。
梁简虽然以打击宋远为乐,但也分得清轻重,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掺杂过多的私人情绪,看到宋远受挫就放过他,给他一个解决的方案:“动用民间的力量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只不过需要请杜大娘帮忙。”
不懂官家事安静吃饭的杜大娘突然被梁简提到,茫然的看着他道:“我?宋先生都不能办成的事,我能行吗?”
梁简点头道:“就是因为他办不成,你才能办。”
杜大娘还是不明白,江盛雪也疑惑起来。梅争寒稍微一想,明白过来梁简这句话的意思,他了然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梁简都提示的如此明显,宋远要是还反应不过来,他简直可以把自己读到狗肚子里的书重新捡起来。
“我明白了。”宋远一拍桌子,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小豆子之前染上时疫但现在安然无恙,让杜大娘带着小豆子现身说法,比我们张嘴画饼有说服力。而且杜大娘也不需要游说全部的人,只需要找相熟的几户人家。大家看到结果,自然愿意出来帮忙,有一户出门就会有两户,三户……”
官府的威信是被他们的不负责任和没有成效的政绩一点点作没的,杜大娘出面避免官府空口说大话的尴尬,也让有人染病的百姓家看到希望。只要有一户人家愿意站出来,就会有千万户愿意站出来,官府的后续也能开展下去。
“还不算笨,还有救。”梁简面不改色的对兴高采烈的宋远泼瓢冷水,等他安静下来后,继续道:“这样一来,你们救治的速度就要加快,最好今夜就能把阻断时疫的药熬出来,给愿意出来帮忙的人服下。然后就是安置病人的屋子一定要打扫干净,及时通风,不能让老鼠窜进去。帮忙的人最好带上面纱,双重保险。”
梁简侃侃而谈,计划条理清晰,分工明确,仿佛在他心中有一张清晰的布局图,知道那些地方该重点解决,那些地方该放慢脚步。他有处理事情的能力却不显山不露水,慢条斯理的推动事态的发展。
在座的其他人对此没什么感觉,单纯的觉得梁简的处理方法得当,听起来不错。
唯有宋远,看梁简的眼神变的不同。梁简到此地不过三日,却已经把所有的情况了解清楚,还弄出解决方案。让人觉得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中,分毫不差。
宋远心中赞叹不已,他本来就看好梁简,现在梁简还给他露一手,无疑加深他心中的想法,让他更加不想放手。
下午的游说工作落在杜大娘的身上,为了避免官兵出来引人防备,杜大娘只带着小豆子前去。宋远担心二人安危,还是派了两个人远远跟随。
杜大娘的游说暂且不论,宋远和江盛雪一起去城主府召集人手开始第三步计划。他们最终把施药的地点选在十字街口,道路四通八达,视野开阔,方便信息的流通。
呆在城主府的那些大夫都被宋远叫去帮忙熬药,江盛雪没有把药方交出来,宋远也没找她要,所以抓药只能江盛雪一个人完成。
城主府收去的药材也是乱的,不过早就让几个大夫分类放好,倒是省了江盛雪不少麻烦。
宋远带人在药材库的大院里支起火炉子熬药,将熬好的药汁装在准备好的木桶里,由人运送去设置好的施药地点。
梅争寒和梁简两个人为了江盛雪的安危,防止城主府的武官出来使坏,跟着宋远他们一起去城主府。两个人就守在药材库的大门前,院子里忙活的人没有任何一个敢叫他们帮忙,他们成了忙碌中最悠闲的两个闲人。
梅争寒依旧在扮瞎子,看不见城主府的情况,梁简就把自己能看见的都说给他听。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到好笑之处,放声大笑。
宋远被大院里的炉火熏的浑身冒汗,看见他们那么悠闲,巴不得两个人赶紧从他面前消失。有和宋远相熟的大夫看见二人,好奇的像宋远打探问他们是什么人。
宋远没好气的回道:“两个看戏的,我就是那场戏。”
大夫瞪大眼,摸着自己的山羊胡道:“原来宋大人好这口。”
看戏,我就是那场戏,大夫以为宋远要说的是这两个人是来看他的。
宋远:“……什么玩意儿,你老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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