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住在一起多久了?”大长公主问道,声音有些发颤。
梅争寒冷静下来,他坐到大长公主面前,替大长公主倒了一杯茶,笑了笑道:“很久了,一开始是因为逃亡在外为了相互间有个照应便住在一起,后来是因为宋远家没有多余的被褥给我们,只好两个人睡一间屋,再然后就是习惯了。其实这些年在家里休息的时间并不长,一直都是在外东奔西走。回来后难得一聚,便谁也没提分房睡的事。”
梅争寒说的轻松随意,言辞间含糊不清,只解释为什么会住在一起,丝毫没有提他和梁简的感情。这番说辞听起来还像那么回事,好像就是两个关系要好的兄弟为了聚一聚而住在一起。
大长公主没有被这番说辞唬住,梅争寒也并不知道大长公主刚才看见了什么,他的隐瞒反而是另一种坦白。大长公主心里有些难受,梅争寒说起梁简的时候是高兴的,没有被强迫的不甘和苦闷,眼神里有明亮的光,藏着爱慕和维护。
他是真的喜欢那个人。
大长公主的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她的儿子爱上了另一个男人,而她却不知道这个爱慕最初是出于恩情还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她想当场问个明白,可是问完之后呢?她又该以什么样的立场来阻止他们?
大长公主的心里充满了酸涩的泡泡,一个个破裂后留下无尽的苦涩,她一口一口地喝着杯子里的茶,清冽的茶香也不能安抚她心里的烦躁。
梅争寒也没在说话,彼此之间相互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大长公主才试探道:“你愿不愿意和我去漠北。”
梅争寒坚定地摇头,歉意道:“对不起。”
这是拒绝,在亲人和梁简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大长公主一阵心悸,这个答案并没有出乎意料,可着实让她难受。
杯子里的茶已经空了,大长公主站起身,深吸口气道:“送我一程吧。”
大长公主没有强迫梅争寒做这个选择,分桃断袖之事她并非不能接受,只是当这事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时,她需要时间来平复震撼。
她曾经像所有为人母的女人一般,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一个锦绣前程,娇|妻在怀,儿孙满堂。可等事实真正摆在面前,她想的却不是虚无的功名利禄子嗣后代,而是他这样选会不会幸福。
她亏欠梅争寒太多,心里总会觉得愧疚。
返程的马车早已在府门口等候,大长公主踏上马车时没有回头,梅争寒看见她的肩膀微微抖动,听见低声压抑的哭声。大长公主的坦然面对仅仅只维持在城主府这一路走来的距离,上了马车放下车帘,她被隔绝在有限的车厢里,悲伤便会无限的放大,情绪难以自控。
马车一路远去,归途人伤心断肠。
梅争寒让人牵来一匹马,翻身上马跟在马车后面保持一定的距离,就这样一路走着远远护送。马车行了一天一|夜离开红叶城的管辖范围,梅争寒目送他们远去,直到消失在群山之中再也看不见才策马返程。
回到家中天色已晚,仆人准备给大门落锁,梅争寒踏着月色推开门。梁简站在院子的回廊下,披着一件单薄的斗篷,看见他回来紧绷的神情一松。
梅争寒扑过来把人搂在怀里,靠在他的耳旁闷声道:“我们的事娘知道了,她哭了很久。”
不是大长公主不是殿下,而是一声他在心里喊过很多次却不敢当面说出来的称呼,第一次说出来却是因为自己伤了她的心。
梁简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梅争寒离开后他就隐约觉得不对劲,回房时看见了椅子上的衣物,大长公主心思细腻,想必是已经猜到了。他本来是好心,可结果却不是预料的那般。
第159章
梅争寒护送大长公主离开那一天一|夜, 其他人也陆续告辞。临走前梁简找他们密谈过一次,这次和梅争寒无关, 反而是关于边境的问题。很快就是回王城述职的日子, 和以往城主到场不同, 梁简这次让王博扬和颜卿卿一起称病缺席。
漠北边境有北狄, 滇西边境有闽国, 江南边境有蓬仙岛——这是一个立于海外的小国, 和江南水域有频繁的贸易往来, 丘桐的丝绸茶叶玉石等在他们国家很受欢迎, 他们处在海岛中,盛产珍珠和海味。
蓬仙岛坐拥广袤的海域却并不满足,表面上和丘桐进行友好的贸易往来,背地里却趁丘桐危难之际c-h-a刀。梁简不让王博扬前往王城就是要他注意海边的动静提防蓬仙岛发难,他们要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
闽国的情况自然不用多言, 它一直蠢蠢欲动没有停歇。梁简不仅留下颜卿卿和杨君宁, 还准备把江盛雪也送过去。一旦和闽国开战, 蛊和虫人会成为先行部队,有江盛雪在场, 可以调动滇西的蛊师应战。
这一年来王城的关系越发紧张, 就是缺席一两个城主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梁简这一举措是把身边的人手都支开,颇有一点孤身入虎口的意思。
陈文墨也没有在城主府久留, 他不是梁简的属下或者盟友,梁简无权管束他的去留。只不过将来的事少不了陈家的支持, 在他面前梁简坦白了一些事。梁简自己无意于皇位,想要推上位的人是梅争寒,这一点和陈家并不起冲突,因为梅争寒是个不错的人选,若是李钰有个三长两短,梅争寒可以名正言顺继位。
当然,前提是他认祖归宗,大长公主之子的身份能够被人所承认。
“我想陈老也不希望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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