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听闻老皇帝赐给他的这处行宫,冬暖夏凉,还带着一口天然的温泉,倒是个适合养病的好地方。
他不知道的是,老皇帝突然的良心发现,其实都是赵弦思为他换来的。
太子赵云昕如今不过二十三,却还未能挣得一星半点的军功。一来是皇帝皇后不舍得他亲征,怕有危险,二来他自己向来也是个贪生怕死的主。可如今形势也容不得他不去了。
毕竟他们大禹的天下都是打出来的,唯有在战场上被承认过,才是名正言顺的储君。
老皇帝要赵弦思答应随太子出征,披挂上阵当个阵前将军,可他挣得的军功,无论多少都要归到太子头上。而且无论如何都要保全太子的安危。
赵弦思答应了,却也提了自己的要求。他要老皇帝保证自己母妃和兄长的安全。
老皇帝很是满意,倒也趁机敲打了一下皇后母子,要他们知些收敛。
太子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他和赵明尘如此肆无忌惮也是因为赵霁暄柔弱好拿捏,真对上孤傲乖戾又武艺高强的赵弦思,任他有色心也没色胆。
倒也只能安安静静的扮演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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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弦思无法再说话,只是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信交给贺十四。
他终究是不需要这个暗卫陪他上战场的,他更希望贺十四能陪着兄长去封地行宫。
“从今以后,贤王赵霁暄才是你唯一的主子。本皇子要你护他一世周全,即便死。”
贺十四将信藏入怀中,又跪地抬眸,坚定道:“即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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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过大了赵弦思两岁,算起来还比赵霁暄小上一岁,却已经有了男人的轮廓,柔韧矫健,晒了一身健康的肤色,衬着剑眉星目倒也十分好看,脸上的伤疤反而平添两分成熟。
忠心护主,木讷好用。
赵弦思伏在兄长床榻前,无声的将贺十四介绍给兄长。
赵霁暄脸色苍白的不像话,只是虚弱的抬手抚了抚弟弟日渐长开的j-i,ng致眉眼。
“阿思给哥哥选的人,自然是极好的。”
贺十四立在一旁,一双乌黑眼仁怔怔的望着床榻上病恹恹的主子。
他从未见过赵霁暄,他虽然入宫后名义上是赵弦思的侍卫,但因为老皇帝暗里派下来的任务,也只是任了个守门的闲职罢了。
以他对美这个概念的浅薄认知,也知道赵弦思已是极其好看了。只是未曾想过赵霁暄的模样,会这般让人难以忘怀。一身病气却是温柔到骨子里的眉目如画。
惊鸿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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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霁暄望着弟弟紧紧抿起的唇,右眼不受控制的落下一滴眼泪,划过颊边,滴落在枕边化成一道淡淡的水渍。
“事到如今,父皇还是不允母妃见我,他是何等狠心。咳——”赵霁暄难受的咳了起来,赵弦思皱起清冷的眉尖,伸手为哥哥顺气。
“只是我去了封地,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你们。也不知我这一去,还能不能活着再见你们。”
赵弦思说不了话,只能握着哥哥的手,在手心写下一定二字。
赵霁暄虚弱的勾起唇角:“为兄也会学些哑语的……”
赵弦思闻言微愣,又在哥哥手心写了不必二字。
赵霁暄未置一词,只是抬手摸了摸弟弟的头顶,目光似旧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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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霁暄的双腿废了,老皇帝命人给他打造了一副轮椅作代步之用。只是他如今身体孱弱,连坐轮椅的力气也没有,出入马车也只能依靠贺十四的怀抱。
他并不讨厌弟弟给他的这个侍卫,虽然这人脸上横着一条碍眼的伤疤,但是看上去倒也是颇为英俊的。怀抱也很温柔,至少他没那么抵触,不会浑身发抖。
他如今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正常接触同性的碰触了。若是陌生人,仅仅被触碰,他也会害怕。一旦过从亲密,他便会头晕目眩几欲作呕。就连太医为他把脉,他也要竭力忍受着那怪异的感觉给他带来的作呕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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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出征的日子比赵霁暄离开上京的日子要早些。赵弦思没办法亲眼看着兄长平安出城了,他只是留给了贺十四几只信鸽,以作千里传音之用。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赵霁暄也离了京。
只是临别之际未能见母妃和弟弟一眼终成遗憾。
他和衣而眠,安静美好的睡卧在车厢睡塌之上。
贺十四执着佩剑守在一旁坐着。
暖炉冷了便添,深邃温柔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人身上。
受刑之后的赵霁暄,比之前更怕冷。即便马车已经用牛油纸厚厚的涂上了好几层,他睡觉的时候也要盖几床被子。又因时常梦魇无法安睡,每每惊惧醒来后便更加虚弱。
贺十四没法,只能在他的茶水里加些赵弦思给他的安神散。
只能希望这些安神散足够用到主子平安到达封地了。
他也感觉到了赵霁暄对触碰的厌恶,平日里也是尽最大的努力不挨着主子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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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打马而过。
赵弦思在阵前上阵杀敌受伤流血,挣下的累累军功均双手奉上送给了太子赵云昕,也让太子殿下落了个文武双全的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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