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许白很少去茶馆,因为自己捡来的男孩反复高烧,七天的相处,竟然让许白多了几分习惯,习惯照顾他,习惯责怪他,习惯他坐在窗前看着河的对岸。
入夜,端着最后一剂药,许白来到男孩身边,男孩露出一个明媚笑容,如雪初化。
“虽然好的快,但也不要坐久了。”许白将药递给对方,皱眉叮嘱。
“嗯,会的,你今天也不去茶馆吗?”少年一口气喝光了药,小心躺回床榻后,这才小心说着。
“不用管我,你头还疼吗?或者,有没有想起什么过去的事?”许白接着问道,唇边没有笑容,与人前的他极不相同。
“不疼了,但是……想不起来。”少年深吸口气,失去过往的他却不觉得丝毫痛苦,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愿意想起什么,如果对过去一无所知,或许……
或许就可以留在许白身边一辈子,伺候他也可以,随便怎么样都可以,只要是许白,对自己温柔的许白,就可以。
少年再抬头时,却又是一脸笑意,目光留有苦涩。
许白不愿多说,男孩的肋骨的伤势康复的很快,或许十天后就能下床,那个时候,再让他离开。
或许是看出了许白心思,少年被褥下的手掌紧紧扣住自己大腿,深深的指痕却丝毫不觉得疼。
可脸上却依旧笑颜如花。
见许白快要走了,男孩突然开口,语气轻糯,很是好听。
“许……老板,你给我取个名字吧,就算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但有了名字,你就知道我是谁……”
小小的请求,却让许白迟疑良久。
不想取名,因为不想有牵绊,没有牵绊就只是陌生人,再相遇,还可以视而不见。
“如果不愿意,就算了,我……”少年低下头,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失望的眼,胸口的酸楚难言喻,说不清,道不明。
许白的脚步已经迈出门槛,却在最后一刻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转身,抬头,目光穿透窗棱,外面是一轮明月,清冷寂寥,但花香浓烈,温柔了月色。
“独立寒阶望月华,浓清香浅小庭花,绣屏愁背一灯斜。*自从分散后,人间无路到仙家,但凭魂梦访天涯。”
不自觉,一首浣溪沙脱口而出。
许白突然嘴角上扬,难掩和煦笑容,竟然让少年看得痴了。
“清浅,你就叫清浅怎么样?”
是自己怕了,怕了牵挂。
但已经退到无路可退,干嘛要怕,只是一个少年,他不是他,就算是他,自己也不会再怕。
“浓清香浅小庭花……嗯……我喜欢,清浅喜欢。”
清浅眉眼弯弯,目光轻扬。
名字就像是烙印,烙在心里,挂在嘴边,只要是许白给的,清浅都喜欢。
救了自己的人是他,第一眼看到的人也是他,冷面心热的是人他,想把自己赶走却又不忍心的人也是他……
清浅心里满满都是他。
是夜,太平巷竟然起了大火。
好好一个月夜被无情的火舌夺了颜色。
“砰!砰!许白!许白快出来……走水了……快走,趁火还没有烧到这边来。”老三巨大的敲门声打搅了许白难得的好梦。
走水一字代表多少恐慌,太平巷一带都是木屋,一但起火后果不堪设想。
许白经历过,想当年,连绵不断的火焰烧了整整数十里,火焰背后,断壁残垣,哀鸿遍野。
“清浅。”
许白第一个想到的是清浅,等他穿上衣服飞奔至清浅屋里时,那少年已经勉强下地,扶着门框咬唇等着自己。
“许……老板,走水了吗?你快走……”清浅急切的说道,丝毫没管下床时扯动的断骨。
“闭嘴。”许白皱眉一喝,冷冽的声音如冰雪无情。
说罢,将清浅和衣抱入自己怀中,不管细软钱财,只抱着怀里的少年飞快的打开紧闭的大门。
“哎呀,许白,你总算出来了,你再不开门,我都要破门而入了。”老三急的满头大汗,可看到许白怀里的人却又是一愣。
“咦?这是谁?看不出来啊你小子也会金屋藏娇,我看看,还别说,这张脸真漂亮。”老三回过神来,却也是被清浅的美貌所惊讶。
清浅立刻将脸埋入许白胸口,手掌更是紧紧抓住许白的衣服。
不想见到许白以外的任何人,只要许白就好了。
许白也不露痕迹的将清浅移出老三的视线,然后故作紧张的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走水了?”
老三这才找回重点,手掌一拍大腿面带愤怒的说道:“哎,别提了,之前西景国流民的事,你知道吧?太平巷糊灯笼的大柱好心救了个流民,治好了他的伤,可没想到这暴民伤好了,竟然抢劫杀人,大柱全家都被杀光了,而且对方还放了一把火……”
老三说的激愤,而越来越多救火的居民也纷纷加入讨伐的队伍。
不久,火势得到控制,而驻守的边军也抓到了西景国的暴民,一人多高的精钢长|枪上,挑着那男人的脑袋,眼睛睁得很大,红白的液体顺着长|枪一直滴落在地。
森森寒意。
☆、第四章 赐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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