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寡淡么?
言穆站在窗边微微有些出神,带着些潮湿的闷热空气吹在他的面上,丝丝的雨滴从空中飘落,润湿了他的前额,视线忽而被一道桔黄色吸引,梧桐树下,原来,还放着一盆金盏花,开得正是灿烂的样子,却在风中身不由己地飘摇着,那么渺小的一点,一不小心就会错过。
心中一紧,豆大的雨滴就已经先声夺人地砸了下来,夏雨来势汹汹,从无到有,瞬息之间,已经是决堤之势。
那一株鲜艳的金盏花,似乎随时都会死去。
正当此时,油纸伞迎着大雨出现在院中,他眯眼看去,瞧见持伞的人在梧桐树下矮下身来,伸出的手修长干净,全然不顾那宽大的金色衣袖落上深深浅浅的雨痕。
油纸伞移开的时候,花盆已经不见了踪影,那人也不回来,反而好整以暇地停留在梧桐树下的石桌边,淡黄的油纸伞好像另一朵金盏花开在雨中。
光是想象,也可以知道他现在必然一手握伞,一手懒懒地撑着下巴,半睁半闭地眼睛望着面前的金盏花,明明不舍得它受一点雨打,却满是漫不经心的神情,仿佛只是偶然路过,看见桌上放着盆花儿,便坐下欣赏片刻而已。
“闻金……”默念着他的名字,言穆勾起唇角,他还是他,他还记得!
言穆情不自禁地迈动脚步,他想要下去,站在他面前,告诉他自己是谁,又寻找了他多久,但一转身,却见到韩碣站在门外,浑身湿透——“闻先生他……”
言穆瞳孔骤然缩紧,低头看了一眼院中,油纸伞依然静静地开着,雨那么大,大得他莫名心慌。
一声宏亮地马嘶响起,油纸伞下的人微微抬头。
暴雨如注,他眯起眼睛,透过雨幕,看向自己屋子的方向——窗已经关上。
“怎么会想起那小傻子?”他自言自语着,摇头轻笑。
面前的金盏花摇曳生姿,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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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脚印在青砖上印出一个痕迹。
言穆走得很快,一身的雨水滴滴答答,还未走到书房,就已经听到来一声压抑而痛苦的生意,眉头微蹙,他加快来了脚步,一把推开房门,地上赫然蜷缩着一个人影,瑟瑟发抖的身子下洇出一圈水痕。
“闻楚!”
闻楚闭着眼睛,好像一块儿冰块儿似的,连嘴唇都泛出冰白色。
担心潮湿的衣衫加剧他的寒毒,言穆三下五除二将两人的衣裳脱了个干净,同是□□的身子,一具线条分明,一具瘦骨嶙峋。
那木刻的小药瓶也湿了外壳,他皱了皱眉,打开一瞧,幸而,里头还是干的。
“张开嘴。”他捏着药丸,却喂不进去,只因闻楚已非双唇紧抿,而是牙关紧咬。
这模样,分明是要寻死!
韩碣追来进来,递上柔软的毛毯。
“这是怎么回事?”言穆厉声质问。
韩碣单膝跪地,“属下该死,没有看好闻先生,昨夜,他穿着湿衣裳睡来一宿,无论如何也不肯换衣服,方才,又冲出去淋了雨……”
“怎么不早告诉我!”听到这里,再顾不得许多了,闻楚的温度已经低到了让他都难以触碰的地步,毫不犹豫的,他将药丸含在口中,压上他怀中人苍白的唇。
没有任何柔情可言,舌头粗暴地顶开他紧咬的牙关,药丸随之落入。
正要答话的韩碣低了头,“闻先生不让我禀报王爷……”
言穆直起身子,手掌仍然托在闻楚脑后,声音却冷得像刀子,“再出差错,你的命也不用留了。”
韩碣身子一颤,“是。”
“退下。”
韩碣无声地行一礼,快速离开。
屋子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人,言穆皱着眉,尽力将闻楚包揽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暖他,也不知过了过久,闻楚微微睁开了眼睛,发出一声微弱的呼唤,“王爷。”
“你想死么?”冰冷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
闻楚虚弱地笑了,笑得流出了泪,“我还以为王爷不会管我的死活了。”
言穆身子一顿,微微偏过头去,“本王还没有让你死。”
“可是,王爷不是找到了吗?”闻楚攥紧了毛毯,缺氧似的张了张嘴,眼角渗出泪水,“我,还留下做什么呢?”
那滴泪的温度太过滚烫,滴在言穆的手臂,好像一个烙印。
心中沉沉的,无法疏解,言穆抬手,揭开了毛毯,让他嶙峋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中,闻楚看着他,毫不反抗。
言穆的手迟疑地扫过他的锁骨,他的胸口,又探向更深的地方。
“是要这样吗?”他问,眼中闪动着莫名的情绪,闻楚不答,他便欺身压了上去,明知他无力反抗,却还是将他的手腕牢牢桎梏在头顶。
他的唇粗粗扫过他的耳畔,呼吸灼热,“这样,够了吧?”
闻楚感受着他粗暴的抚弄,忽而凄惨一笑,笑在言穆看不见的地方,他微仰起头去配合他的动作,口是心非的“是”说出口,痛楚便被缠绵的温度冲淡。
☆、解围
历经一夜大雨,世界焕然一新。
早早的,霁安就端着早点走进了主子屋子,果不其然,金堂还卷在被子里呼呼大睡,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主子,该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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