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不奏效,试试别的。林家家仆上下哪个是傻的,这活祖宗连老爷身边的俊子也不敢招惹,他们哪能惹得起。睡觉时被剃了胡子,咬着牙实心实意的夸赞一番,这没了胡子可是看上去面嫩多了,我早就想着试试了,少爷您可真是善解人意呐。刚刚搭起来的衣服错眼就全都在泥坑里还特地被踩了踩,不盯着看都分不出来哪块是泥哪块是衣服,抽着眼睛诚诚恳恳的感谢一番,这些衣服本身就没洗干净,这还费心少爷帮我取下来,少爷真是助人为乐呐。前脚刚扫的地后脚就都是土啊水的,破叶子死虫子堆几堆,捏着拳头恭恭敬敬的告罪一番,哎呀这可如何是好,那些院子里的叶子啊虫子的就让小人去收拾,少爷您怎么还亲自动上手了,小人惶恐啊。
林安乐接连捣乱了几日,林家上下没有一个有去向林如海告状的意思,这小孩简直气的要爆,恶作剧就更是变本加厉。凡是长在地上的,全都拔了,凡是摆在桌上的,全都砸了,所有能跑能跳的猫猫狗狗都被剃了毛,林府简直可以说被糟蹋的寸草不生,鸟兽不近。
林如海日日忙的头点地,对家里的惨况是没有一丝察觉,直到某天他突然在忙碌之余想起了那盆他最爱照料长大的四季兰,一眼差点看的他掉泪。
那可是他亲自打听,亲自移栽,亲手照料,付出了无比的心力物力的四季兰,现在别说花了,连一片叶子都没看见,花盆都裂了几道口子,凄凄惨惨的摆在那里。没想到在外奔走一日,回来就这么点爱好还没个善终,怒气难抑的叫来了每日扫洒的小厮,指着他的脑袋张口就骂“你个不上心的东西,我这院子交予你去扫洒,怎的这花就碍了你的眼,非要整治成这幅德行,你有几个脑袋能赔得起!”
那小厮顺着林如海的手看向那盆花,脸一下子白了,腿一软跪在地上,磕头磕的咚咚咚直响,地面浮起来一层土。“老爷老爷,奴才不是故意的,这几日宅子里事情太多,顾了这头那头就顾不上,少爷满院子的乱跑,我就是一个没看住这花......这花......”
林如海听了皱眉,叫来大管家。大管家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什么,林如海见了这样更是恼火,派人把林安乐带来,林安乐这事倒是承认的爽快,而且还理直气壮的很“谁叫你要关着我。”林如海听了当即挽起袖子把林安乐按到膝盖上就是一巴掌,林安乐还是嘴硬“我要出去!你不让我出去!”
门外何姨娘又嚎起来,什么亲~亲啊,宝贝啊,老爷饶过吧,还是个孩子啊。林如海听了打的力气更大,直打的林安乐哇哇大哭,控诉他爹因为一盆破花就要打死了他。
打完了,林如海把林安乐放在自己面前,也不扶也不摸,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关着你是为了你好,我打你也不是因为你毁了那盆花,花只是死物,重要的是你所毁了的那些东西必须要有些人来承担责任。有些事你不懂,但是你终究会懂的。”
林安乐还是哭,但第二天再没做什么,萎靡不振的读书,读不懂也只是坐着。
这件事也让林如海意识到了慈父这套对于林安乐行不通,棍棒教育才是对付这小兔崽子的唯一法子。
于是乎林如海林大人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不读书?打,不习字?打,不听话?打,爬树上房更要打,林安乐跌跌打打过了五年,林如海也在五年的教子生涯中收到了京都的调令。
林如海旧友李西乃京都出了名的雅士,现任大学士,听闻林如海将回京十分欢喜,两人已是多年未见。此次林如海也是遣林安乐现行回京拜访李西,他早已托付李西若是看得上就给他个薄面收下林安乐为徒,李西也是一口应下,有李西教导林如海可真是无比宽心,兼之林家在京都的宅院常年无人居住已然破旧,林安乐回京也是为了在李西的协助下主持修缮府邸。
“回京后你可暂住于荣国府,为父本意是让你居于学士府,但贾府来信说你既是我唯一的儿子自然也是你母亲的亲子,黛玉也时常念着你,怎么有去了京都宁愿住在外人家里也不愿住在亲~亲的外祖母家中的道理呢,盛情之下我便应了,你去了自然有人接你。”
林安乐听了心中老大不乐意,那贾府他多多少少也是听过的,说得不好听点雕梁画柱下是烂心烂肠,怎么愿意,但是父命不可违,也只能趁着擦嘴的功夫在帕子下使劲撇了撇嘴。
几日后,林安乐并着俊子与花红带着行李上了船,他打小皮实,身边伺候的也不用几个,乍一看有些寒酸。行了几日弃舟登岸时只看几个年岁不大的小厮等在那里,看见他时眼底尽是不乐。
“林大~爷,请吧。”几个小厮懒懒散散的一抬手,指着旁边的几顶~破烂轿子。
林安乐五年跟着林如海倒是有了几分样子,装的儒儒雅雅,看这几个小厮这样倒也不发火,心说等我收拾你们。
京都不愧是京都,街市繁华,人烟阜盛,与扬州那热闹又是另一番风味。行了半日,只见街北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正门不开,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敕造宁国府”。
林安乐被小厮引着,穿过游廊,绕过屏风,过了厅房,厅后便是正方大院,刚刚走近,便见一纤细娇弱的妙龄女子迎了上来,正是黛玉。
黛玉上前扶着他的手臂,仰头仔仔细细的瞅他,看了半响便是落了泪“我自知道你要来便日夜盼着,这可算是见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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