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小姐,你的上进心很值得赞许,不过人事这块不属于我管。”他的脸一半隐在阴影里,更显得立体的轮廓如西洋油画般浓墨重彩,夺人心魄。
“就不能看在我妈妈和方可唯妈妈熟识的情分上通融一下?”她的目光无法挪开那张脸,语调很不甘心。
薛帛安笑笑,“那你去征询小唯的意见,我听她的。”说完,他朝着方可唯离开的方向追去撄。
沙嘉丽骨子里很清高傲慢,让她去求一个没被她放眼里的普通女孩子,等于侮辱了她。
“丽丽,有些东西不属于你,就别强求了。”陈阿姨走到她身后,好言相劝。
“都是你,收留他们做什么!”心情坏透了的沙嘉丽甩手进了自己房间。
院墙外,方可唯依着白墙打电话。
“在忙什么?”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丝初醒的慵懒,让她心动不已。
这让她想起他们相拥而眠的几次,有时候她醒得早,会靠在他的怀里偷偷数他浓密的睫毛,而那时,他都会敏锐地觉察到,大手将她揽得更紧,低头在她饱满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声音也如此时的低哑性感,“别淘气,再睡会。偿”
爱人间最亲密的事,无非是在入眠时枕着他的臂膀道“晚安”,然后在“早安”声中被吻醒。
“我抽空去云安县了。”
“去看妈妈?”
“嗯。”
“为什么不等我一起?”
他低低的询问了一声,令她的心像泡在蜜里一般甜。
她假装沉吟着,“看你的表现再说。”
“我的表现还不够好?哪次没喂饱你?”
“霍廷曜,不理你了!”她的脸轰地红透。
“那不行,我和小霍霍都会想你。”
霍廷曜口气很正经,以至于方可唯一时没反应过来“小霍霍”为何方神圣。
“哪个小霍霍?”
他在那头轻笑一声,“让你舒服让你哭泣的小家伙。”
“霍廷曜,你还是待在外面别回来了!”她气急败坏地掐断了电话。
大坏蛋,有这么调戏人的吗?
原来再正经的男人,也热衷于说荤段子!
她捂着滚烫的面颊转身,却见门边斜靠着双手插兜的薛帛安,目光沉静地落在她的身上,不知站了多久。
“你怎么也出来了?”
“我在赏月。”
她抬头望了一眼,今夜的天空月影稀疏,光色黯淡,赏什么鬼,睁眼说瞎话!
“快进屋吧,就穿着一件衬衫出来,也不怕着凉?”
薛帛安顿时眉开眼笑,心头暗沉沉的乌云被拂开,“还知道关心我,不错!”
“既然来了,你也算个客人,总不能不问你的死活吧。”
他无奈地瘪瘪嘴,“非要说得这么直白!”
刚才看着她和电话里的人煲电话粥,她的眉眼间满是流转的娇羞,连声音都不自觉带着情意,他的心里很不好受。
这一切本该是他的专有!
人,就是有劣根性,得到的时候不懂珍惜,等失去了才发觉可贵。
这晚,薛帛安很自觉地去镇上找了家酒店住下,他想留下和方可唯一起,也知道不现实。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上了门。
“小唯,今天陪我再去购置两样东西。”薛帛安一开口鼻音很重。
“帛安,感冒了?”柳清荷关切地问道。
“阿姨,没事,昨晚吹了冷风,有点受凉。”说着,他无比幽怨地看向方可唯。
要不是她和那个人聊个不完,他至于陪着吹冷风嘛!
方可唯被他的目光瞧得莫名其妙。
“小唯,吃过饭,你陪帛安去采购,顺便帮他买药。帛安身体不舒服,你们就早点回城吧。”
“妈,我晚上自己坐大巴回城。”
“听话,一个姑娘家别走夜路,我不放心。”柳清荷催促着他俩出门。
陈阿姨跟着一起送他们,沙嘉丽因为昨晚被拒绝,觉得丢人,便躲在房间里装睡没出来。
“都怪你,好好地跑来干什么,浪费我陪妈妈的时间!”一上车,方可唯埋怨道。
他摸着鼻尖,“送上门做免费司机还不好?”
“你感冒了,容易犯困增加了危险系数,我还不敢坐你的车呢。”
“那你赶紧去给我买药,真奇怪,怎么一见你就病了呢?”他一个人嘀嘀咕咕着,“看来是相思病时间长了,体质也会变差。”
方可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汽车停在镇上的药店门口,她下车进去了。
薛帛安注视着她匆匆忙忙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个宠溺的微笑。
他生病最讨厌服药,宁愿去打针输液,可看着她为自己忙碌,心里空前的满足。
一首郁可唯的《时间煮雨》委婉地响起,他低头一看,原来是她的手机忘在座椅上。
“我家霍总”的称呼刺痛了他的眼,本打算不予理睬,可转念一想,拿过来接了。
“还在生气呢?”听筒里,霍廷曜的声音很轻快,带着调笑。
“你打错了吧?”薛帛安反问。
“薛帛安?”
“哦,是霍总啊!”薛帛安状似刚反应过来,“找我们家小唯?她陪了我一晚上累坏了,我让她多睡会。”
很快,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薛帛安快速地删掉通话记录,将手机放回原处。
方可唯上车时,发现他正心情很不错地哼着歌,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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