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锅,翻炒,一切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可谓非常养眼。
锅中“噼里啪啦”,油炒的香味儿扩散极快,只是在司徒天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一颗水珠弹入了沸腾不断的锅中,溅起片片油花,直接蹦进了他的左眼里。
“啊——”他下意识地闭眼,抬胳膊就想揉一揉眼睛。
左眼里火辣辣的疼,令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胳膊即将撞上炒锅的锅柄。“哗啦”一下,一锅鱼嘶啦啦。
紧接着司徒天便不省人事了,司徒小弟从此以后再也吃不到大哥做的黄金招牌瓜片水煮鱼了。
黑元间1782年冬至,格外寒冷的冬天并没有令洛牙大陆上英勇好战的人民消停多久。
沿着塞罗河的两岸战火依旧在不断蔓延着,直至昨夜天气骤变,暴风雪突降,就连宽阔的河面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不愿服输的光明一族和暗夜人民这才暂时收起了武器,极不情愿地退回到属于自己的领土之上。
冰天雪地的恶劣环境对人族战士们的战斗力有着很大影响,物资消耗倒成了小原因。而事实上,光明一族内部此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他们所追随的信仰——光翼①大人斯莱特莫名失踪了。
“主教大人,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噢~我的天,愿全族人民保佑光翼大人能平安归来。”
“敬爱的光翼大人55555……”
“安静!”指挥台上,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灰发老人用手中的权杖狠狠敲打着水泥地面,前一刻还喧闹如菜市场的主教堂内霎时间寂静无声。
“听着!光翼大人的失踪一定与暗夜那群卑鄙无耻的小人们脱不了关系!为了光翼大人,为了我们光明一族的最高信仰——我们一定要带领全族人民早日杀出一条血路!”
“杀——”族中举足轻重的长老们,各部落的头目纷纷举起手中的弓箭镰刀,热血沸腾地齐声呼道,响彻教堂。
“一定要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洛牙大陆上的人族居民们天生就是好斗的,这点绝对毋容置疑!
领导在,我们战。
领导不在,更要战!
而同一时间的洛牙大陆南端,与光明主教堂完全相反的方向,一个贫穷落魄到连当地政府都特别不愿意承认的小村子里,被一油锅鱼砸中的司徒天睁开了迷茫的双眼,缓慢地从硬板床上坐了起来,扶住额头,昏昏胀胀的脑袋还有有些转不过弯来。
这里是哪儿?
他用力捏了捏太阳穴试着激发出自己最清醒的状态,因为周围的一切都令他极为陌生。
硬到咯腰的木板上随便铺层破布就成了床?房间面积不算小却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基本的电灯也没有?更不要说其他家用电器了。
木质窗框在阵风中摇曳不断,显得格外脆弱,而窗口下方的地板上已经堆积了不少雪块,凉气森森,洁白冻人。
司徒天下意识搓了搓手掌,此时才后知后觉的有了反应……
屋里冷,非常的冷!四处漏风!
“阿嚏——阿嚏——”太冷了,司徒天不禁裹紧了身上的棉被。
其实已经不能称之为被子了,根本就摸不出一点棉花来,厚度甚至不比他身下压着的破布床单。
还真是家徒四壁啊!
一贫如洗已经不足以形容这里,蟑螂们说不定都已经含着眼泪搬走了。
那么,这里又究竟是哪儿?
司徒天试着下床,却被一记凶狠的眩晕打败,嗓子仿佛在冒火,身体笨拙的跌回了硬板床上,胳膊腿摔得生疼。
这是被鱼锅砸出脑震荡了吗?拆官配的报应?
就在他万分疑惑的时候,一碰就会掉木屑的房门被人小心翼翼推开了。
司徒天眯起眼睛朝那边看了过去,并没有看到有任何人走进来,但是门又确实被人给关上了……从里面。
视线还有些模糊的他耳朵变得十分灵敏。
有人进来了,不止一个。
“快看,他醒了!”是一声清脆的男音。
紧接着那扇可怜的门被又开又关反复数次,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不断,换了个男音,有些低沉的说,“真的醒了?”
“嗯。”
司徒天,“???”
声音,都是从下面传上来的。
眨了眨眼睛,司徒天朝着声源看了过去,一、二、三、四……五,五个看不清楚表情的小包子逐一排开,有的手里捧着东西,有的开始撑起小胳膊努力往他的硬板床上爬。
因为腿儿比较短,爬行动作看起来相当吃力。
“你们是谁家的孩子?”
“……”五只包子因为他的问话集体暂停了手上的动作。
空气似乎在瞬间凝结,没有一个人回答司徒天。
已经成功攀上了硬板床的小男孩儿脸颊被冻得通红,苍白的小手还地拉扯着他身上单薄成片的被子一角,目的明显——很想钻进暖暖的被窝里!但是!
“咳咳,你醒了,难受吗?”他有些僵硬地仰起头,对上了司徒天询问的目光。
“还可以。”拉扯了两个弟弟长大的司徒天对孩子还是很有好感的,尽管眼前还是像隔着一层纱似的朦胧,可近距离的观察还是令他看清楚了床上男孩儿肉嘟嘟的小脸蛋,水灵灵的大眼睛,缺口的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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