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又平常的景象,没有让柴立新安心,反而使他更焦躁。进浴室冲了个凉,照镜子时,柴立新忍不住转身,望向背后——什么也没有,那变态在他身上纹的东西也不见了。
用手撑着镜面,柴立新低头吐气,下一秒,他狠狠一拳砸在镜子上。脆弱的玻璃自然承受不住重击,哗啦碎裂一地。
手背划出了几道口子,鲜血长流,柴立新却似乎毫无感觉。拧开龙头,看着一缕缕血丝被水流稀释,他忽然弯腰,扒着洗手池吐得撕心裂肺。
莫名其妙被监、禁,像个女人一样被一次次侵犯,他连那混蛋的脸都没看见。就算是梦,也让他恶心透顶。
柴立新尽量说服自己,那只是个糟糕的噩梦,可他心里明白,没什么梦会如此真实。
……
出门时,柴立新在大门口遇见了房东。穿一身绿,人干瘦,越发显得尖嘴猴腮的中年房东见了他,张开口似乎想说什么,又畏畏缩缩的。
“看什么看?”柴立新眼神凶狠,他一肚子晦气,正愁没处发泄。
“没,没……”平时欺软怕硬的房东声音不稳,他抖抖索索猛摇头,活像一棵被霜冻蔫儿的干瘪青菜。虽说他是房东,可对象是柴立新,住这片儿的,就几乎没人不怕这混世魔王的。
既然不是催房租,柴立新克制着怒气,眉一压,就沉声道:“闪开,别挡道。”
房东缩着脖子,乖乖让到了一边。
“立新哥!”
此时,李菀娇恰巧从门外进来,她浑身香水味,脸上仍留着隔夜的残妆,人看上去异常疲惫,在抬头看见柴立新的一霎那,她马上扬起了笑脸。
一边,人到中年的房东眼睛发直,他盯着李菀娇胸口,以及她裙摆下的白大腿不放。
柴立新眯起眼,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色迷心窍的房东浑身打了个哆嗦,终于清醒,他冲两人干笑几声,赶紧贴着门边撤了。
见柴立新盯着她看,李菀娇垂下头,整了整发鬓,“立新哥,你出门啊?”
不知什么缘故,柴立新只觉得这幕似曾相识,一时却又想不起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对李菀娇的招呼,他应了一声,问:“刚下班?”
“嗯。”李菀娇点点头,两人住同一栋楼,不过楼层不同,像今天这样碰面的机会也不多,“立新哥,你今晚也会到‘迷夜’值班吧?听说老板也会在,毕竟是‘迷夜’三周年店庆,来的客人可不少。”
听到这里,柴立新更加恍惚,他脱口问道:“今天几号?”
李菀娇愣了愣,还是回:“……8月12号星期三啊,立新哥,你怎么了?”
柴立新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他终于明白那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8月12号,不就是他在“迷夜”后巷被人盯上暗算的那天?
监、禁他的地方,是个改造过的地下室,没有窗户,如同监狱。那变态很小心,从未给他逃脱的机会,有时他惹怒了对方,甚至会被惩罚在几天没有灯光的室内待着,真正是暗无天日。柴立新只能根据吃饭的顿数,来推算时间,那混蛋折磨了他起码有三个月。换成别人,三个月里不见阳光,被持续打药奸、淫,即便不屈服,可能也早疯了。
柴立新此时却很清醒,一幕幕画面从他头脑里闪过。
8月12号,一大早天气就很热,气象预报提醒市民防暑降温,他在大门口遇见了一身绿像棵青菜的房东,又碰上回来的李菀娇,她问他晚上是否会去“迷夜”值班。
刚才为止,发生的一切,都能与他脑海里的画面完全重合。
“立新哥,你没事吧?”看着柴立新发愣,李菀娇不由得担心。
“没,回见。”摆摆手,顾不上李菀娇惊讶的表情,柴立新匆匆离开了。
……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柴立新步伐急促,眉头紧锁。他自认记性不差,今天如果是8月12号,那么在这条街的第一个拐角,他会遇见一个邋遢的流浪汉。
拐过弯,看到那名蓬头垢面的乞丐果然蜷缩在墙角,柴立新脚步顿住,没一会儿,他又脸色难看地加快了步伐。
他知道自己没疯,可一切似乎都开始错乱了,这他妈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心小心——!”
哗啦一声,一盆洗菜水差点泼到柴立新脚背上,哪怕及时停住,仍有一些水渍溅到了他牛仔裤的裤脚上。
“哎哟,该死该死!”
早点铺的胖老板娘依然一副鸡叫似的尖嗓门,见泼到了柴立新,她赶紧放下水盆,壮硕的身体圆得像颗球滚了出来。她后边还跟着另一个矮瘦的沉默中年,那是她的丈夫,早点铺的老板。
“哟,是立新啊!刚才真对不住了,没看见你从那儿来。”老板娘满面堆笑,脸上肥肉一颤一颤。她与柴立新是老街坊了,这间铺子从柴立新小时候起就在这,如今已快有二十年。“还没吃早饭吧?死鬼,你愣着干啥?赶紧去给立新打包点吃的带走!”
她身后的男人唯唯诺诺嗳了一声,赶紧转身进店打包去了。
柴立新站在拥挤热闹的铺子前,两眼深沉,没吱声。
他知道,对方绝不是多么关心自己,多年以前他偷他们一个包子,这胖女人能手执扫帚,追着他骂几条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柴立新罩着他们不被其他地痞流氓盘剥,缴纳各种名目的保护费,夫妻俩对他又惧又怕,表面热情,背地里兴许也咬牙切齿的。
柴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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