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那居于下位的男子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我心下一惊,是惊讶也是惊艳,他居然有一双红宝石般的眸子,妖异无比,然而美得惊人。他跨坐在神似沈荼的那人身上,抱着他的肩,他看不见他的表情,我却看得真切。他的身体随着身下人的动作起伏,口中溢出压抑的□□,神情却不似刚刚那般沉醉,他的脸上,满是爱恨交织和嘲讽、怨怼,甚至有报复的快意。忽而他朝我在的方向一笑,胸口似乎被钝器狠狠击了一下,痛意流到了四肢百骸。
我睁开眼睛,已是天光大亮,脑中闪现那张爱恨纠缠的脸,真真是好大一个诡异的春梦!我晃晃脑袋,便把那莫名其妙的梦给晃到九霄云外去了。
昨日难得的闲散日子已然过去,今日起又要做我任劳任怨的说书人了。我从床上起身,出门打水洗漱。我这东厢房颇大,被我隔成了三间,左为卧房,右为书房,当中一间留作它用,大多时候是喝茶聊天的地方,三间房都是打通的,只以小门相隔。而杨叔住的北边也是隔了三间,最东边一间是饭厅,若有客来也在那边接待,另两间是他的卧房和书房,为了方便也特意将中间打通。
洗漱完后,我直接穿过两道小门进了书房,书架上一排排的话本子,大多是我自己所写,也有当初没甚经验时买来借鉴的。若是写了新本子,我是定会先说的,没有的时候便将就说些旧本。前日已把一本说完,今日便该寻本别的了。但有时选择太多反倒不知该如何选了,此时眼前这样多的话本子,该选哪本是好?我索性闭着眼摸过去,随意摸出一本,就是你了!了却一桩小小心事,遂心满意足的带上话本子往饭厅去了。
到饭厅时,杨叔刚巧将早饭端过来,见了我便笑骂道:“你这混小子,赶饭倒是赶得巧,也不见你早来片刻帮我端一端的。”
“杨叔,侄儿起晚了嘛,明日一定来帮你。”我稳稳的在凳子上坐下,拿起筷子便开始吃,吃到一半才发觉杨叔一直盯着我。
警惕心起,我斟酌着问:“杨叔,我又哪里做错了吗?”
杨叔笑了起来,这一笑若是在旁人,必是顿生如沐春风之感,然在我这里,唉,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你没做错,阿昔啊,”我的心揪起,杨叔唤我名字必无好事,“今日一大早,有桩喜事找上门来了。”
“何事?”我的声音透着小心,不见半点男子气概。
“有人来说亲了,就在你赖床那会子功夫,比你大不了几个月,相貌出奇的好,家世也好,这次你定会同意的。”杨叔说完,定定的等着我的回答,然而我的反应怕是要叫他失望了。
“哦。”随口应一声,也无心解释我今早并非赖床。每次有人说亲,杨叔都要与我这样夸一番,唯一不同的便是这一次在相貌上的评价比以往高了那么一点,用了“出奇”二字。我也知晓,每次经过杨叔之口传到我这里的定非俗人,只是我对此事提不起兴致罢了。
“他说今日午时便来见你,到时见了你再做决定罢。”杨叔说完执起筷子开始用早饭。
今日来茶楼的客人格外多,个个犹如春风拂面,想来昨晚必定是过得滋润无比、享受无比。我站在桌前讲得口干舌燥,随手端起茶杯饮了几口,抬眸间瞥见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昨日刚答应得空便来捧场,我本以为他是客套,却不想这沈荼果真是个君子,够义气!
此时已近正午,我该歇了,遂拍一拍醒木,“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由于我好巧不巧的正卡在那最精彩的当口,台下一阵唏嘘,我对此视而不见,收起话本子便要下台去寻沈荼。当中几人笑骂一声:“小泼皮!”
然而许是我泼皮惯了,他们也陆续起身寻个酒楼用午膳去了。茶楼里一下子清净不少,自是也有许多还留在这里与同伴喝茶水闲磕牙的。我到了沈荼那一桌上,前后望了望,心下颇有些失望。
“柳兄在寻何人?”
我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一杯茶,“昨日见你与一女子交谈,心下以为是嫂嫂,本想或许能见上一见的。”
沈荼又笑了,那样一张脸笑起来,当真是罪孽。幸而我这茶楼里平日来的待嫁的姑娘公子不多,又是正午用膳的时辰,否则不知要勾走多少桃花心了。
“那是故友,游玩至此,特来看望,今日一早便启程离去了。”
“哦。”我心下既惋惜又庆幸,惋惜的是怕是以后都无缘再见美人了,庆幸的是美人或许尚且未有归属。
“不用惋惜,日后定能再见的。”
我正出神,沈荼似是看出我的想法,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来够我放在手边的话本子,我眼疾手快的将他的手按住,“这是作甚?”我挑眉看他,他眉间有些许尴尬,视线落在我们交叠的手上,却未收回手,任我按着,这么一来尴尬的倒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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