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一个低呼声响起。
陆尘潇猛地抬手,推开太史飞鸿,他的表情阴晴不定,显然是在生气。太史飞鸿对闯入者露出一个微笑,任何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种微笑有多么勉强。
凌珏还保持着那种惊愕的表情,他木然的视线在两人中间徘徊半天,张嘴欲说些什么,但最后说出的恐怕不是他想说的话:“后院来了一个人,似乎想见你。”
无需凌珏更多解释,一道鲜红的人影已经自己撩起竹帘,走入房内。那是一个身形颀长的青年男子,一身红衣十分张扬,手臂上纹着五道颜色各异的长纹,彼此交错,一直延伸到眼角。
陆尘潇一见他,便是脸色大变。对方对陆尘潇抿嘴一笑,然后广袖一挥,凌珏和太史飞鸿两人就直挺挺地摔倒在地。陆尘潇面上表情不变,一颗心却一直往下沉。
红衣人神色定定地在他面前找了块地方,坐下了:“我每次见你,你总在和漂亮的小孩子纠缠不清。”
陆尘潇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作为回答。
诸恶老祖和其他魔道魁首相比,最大的区别便在于他喜欢提拔后辈,容姿姣好(或者说和魔主有那么一丝相似)的少年占其中的大多数。谣传他偏好男风的也有,只是陆尘潇在□□方面一直算的上洁身自好,才让这个谣传不攻自破。
陆尘潇冷冷地问:“琼鬼子,你来做什么?”
天魔六脉,陆尘潇曾经掌管的天阴算是一脉,而琼鬼子则是黄泉脉的尊主,在大自在天倒台之后,琼鬼子算是最先变节投靠新主子的人物。虽说惜命怕死,审时度势算是魔门的本性。但陆尘潇依然从骨子里感到鄙夷。
即便现在,琼鬼子很有可能是奉了别人的命,来杀自己的,他也不愿意改变这样的态度。
琼鬼子轻笑一声,红色的袍子像是血云一样的翻滚起来。他用一种亲切的,遇见老朋友的口气说:“真是意外的冷淡,我还以为……起码跪地求饶不算过分吧。”
这家伙还真把他当傻子一样调戏了。
陆尘潇鄙夷地瞅了一眼琼鬼子:“我们中间,有谁会因为求饶这种东西饶人一命的吗?如果别人的话,也许我还有机会暗算一把,但精修魂魄一道的你,刚好克制我。既然如此,何必把场面弄的太过难看呢。”
陆尘潇讨厌琼鬼子,除了这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之外,所修持功法刚好克制自己也是原因之一——天魔六脉乃一不出世的魔门大能所创,最大的妙处则在六脉之功法,一门克制一门,从而形成复杂的牵制作用,保证权力牢牢被握在魔主手中。
“至少,我以为你应该来一些许诺,比如说,如果我再归魔门,给予我多少好处之类的。”
陆尘潇摇摇头:“你我都知道这有多可笑。”
虽然陆尘潇底牌不少,但等他再度修得元婴,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过去了。苏婴绝对已经把魔门打造成铁板一块了。他再回去,只会是其他人邀功的凭借而已。
“那么,如果我说……我给你这个机会呢?”
陆尘潇猛地抬起头,琼鬼子依然一副言笑晏晏的表情,作为这个提议的主动方,他无疑有着足够的底气。倒是陆尘潇沉吟了一会儿,才回答:“……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魔道之人会大发善心?
打死他也不信。
“在下也不过是要自保而已。魔后生性多疑,就算是我再怎么服从,不把魂灯给她,她也终究不会信我。”魂灯是魔道的一种歹毒的炼魂方法,持有者只要吹灭魂灯的灯火,和魂灯息息相关的人便会身亡。魔后再怎么狠逼,琼鬼子也是堂堂大宗师一位,没那么容易屈服。
陆尘潇只听琼鬼子发出了一声极淡的冷笑:“现在只是魔门中持有异心的人很多,她不得不依仗我而已。苏婴虽然法力高强,但……他是个寡淡的性子,真要架空他不难。”
陆尘潇默不作声,琼鬼子倒是没有再这上面说谎。他身在太衡,但多多少少也能听到一些如今的消息。以他对魔门的了解,判断琼鬼子所说的真伪倒不是难事。
“所以,你需要一个和魔后有生死大仇,实力和声望能够和对方叫板……来让魔后维持着一直需要依仗你的状态?”
死生大仇,这一半都是尚非雀针对陆尘潇的惹来的。
有那么一段时间,陆尘潇一直很疑惑,为什么尚非雀那么非要和自己你死我活,直到他吞噬了虚言的记忆,看到了作者的解释,才一口老血咳出来。
现在的那位苏婴和尚非雀的女儿,名叫苏婉婉的少女,未来即将痴情于太史飞鸿的正牌女主角,是他的种。
陆尘潇一点也没有感到自己给现任魔主戴了绿帽子的实感,他只有自己被某个应该千刀万剐的作者戴了绿帽子的抑郁感。
“你想拒绝吗?”琼鬼子笑意盈盈地问。
陆尘潇摇了摇头:“这种明摆着对我好处比较多的事情,为什么要拒绝?”
“那好,我们的第一个合作就这样达成了。”
琼鬼子伸手捏了捏陆尘潇的掌心,他的指尖冰凉,带着蛇一般滑腻感。他看着陆尘潇说:“你现在这个状态恐怕不适合抛头露面,现在的元婴不妨试着放弃……做成第二元婴,身外化身。”
“我哪有那么高级的材料。”
“那是我应该寻找的东西。”琼鬼子回答说,“你现在要做的是……告诉我,大自在天魔主到底在熔浆河地下,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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