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远,祠堂的原本木质结构早已不见,只剩下了后一半房屋和房下的石台地基。不认识的看了,就像是一座用石头建造的戏台。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真的变成了一座“戏台”。
敌人上去过,山匪上去过。如今,它是集市时做买卖的摊位,生活时孩子的乐园。此时,正有几个孩子玩着“成方成龙”的棋牌游戏,石台上很方便画东西。
但此时的常终每次看到这座石台,都会一阵伤心,一阵难过。因为在这石台上发生的事太多了,而他更是在这里和母亲永别的,也是在这里得救的。
当年常终很小,他也记不得自己几岁了。那年大旱,很多人都饿死了再加上战火不断,母亲只好带着他来到石台。当时的石台是地主雇佣农户的地方,也成了母亲最后的希望。
可是石台上人数众多,再加上身体虚弱,带着孩子,根本没人要用她。有些人等不到雇主,有的逃难,有的要饭,有的四处去挖野菜去了,只有常终的母亲还守在这里。
就在快坚持不住的时候,来了一位地主,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里昏沉沉的常终,摇了摇头。
常终的母亲不知哪来的力气,大喊:“求求你,救救常终吧!求求你救救常终吧!”
地主很吃惊,问:“你的孩子叫常忠?常久的常,忠诚的忠吧!”
“是的,老爷。是的!老爷!以后他长大了,能帮你干很多活的。”
“你儿子姓什么?”
“我儿子没有姓,就叫常终。”
“怎么可能没有姓,你那口子呢?”
“早死了,只剩下我娘俩了。”
“我只能收下你儿子做长工,你我不能要。”
“好的,好的。常终跟老爷走,听话。跟老爷走,听话。”
“不!妈妈,妈妈。妈妈!!”
“常终!”那是最后一声母亲叫儿子的名字。
常终不知怎得,眼睛忽然有些湿润了。那是他对母亲唯一的记忆,也是他这一生最早的记忆。
忽听到石台旁边有两个人聊天。
“现在改革开放,好啊!你说当初死了多少人。”
“是啊!敌人,土匪。”
“哎!这让我想起过去当兵的时候了。”
“对啊!你还参加过南方战争。”
“别提了。一提起往事,我心里就有些难受。”
“怎么了?”
“当年我们的敌人是南国的人,有一天我们来到了南国的一个村子。你要知道,不管谁对谁错,他们都想让我们离开那个村子。可是,任务必须完成,听说村子里还藏着很多敌人。你知道吗?当我们前脚问村民路怎么走,后脚村民可能就从脚下拿起机枪对着我们后背扫射,我们很多人都吃了亏。最后我的团长可能真的生气了,将全村的人全都杀死了,一个活口都不留,当时我们完全是气疯了。可是,我们杀的都是普通人啊!”
“战争是难免的。”
“不!自从退休以来,这件事一直在心里,成了一块心病。”
“过去的事,别想了,说说别的吧!”
他们开始聊着,说着某些人的丑事,某些人的坏事,某些历史人物的坏话。
“常终,常终,我们走吧!我不想听人们聊天,你也别和他们太近。这些内容每一个年代,似乎都是一样的,即没用又无聊。常终,你说人们为什么总是爱说别人的坏话,不说别人的好话呢?为什么总是妒忌别人,却不可怜别人呢?”
常终继续前行,回头又看了古祠堂一眼,常终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些叫喊声,常红的,常贵的……
农村和城市不一样,城市对于一些旧建筑,会很快毁掉建新的建筑。而农村,如果你仔细去看,去观察,你会发现每一个时代的建筑特色。
大体可以分为三种,一种土坯房,一种青砖房,一种红砖房。但土坯房也有和砖瓦混合结构的,红砖房也有和瓷砖镶嵌的等。唯有青砖房最与众不同,这类房屋似乎多少都有一种不被人类注意的艺术感。自那个时代以后,房屋只是为了实用好看而建造了,再也没有了那种艺术感。
南泉村的房子比较集中,就像用房子建成的迷宫。有一些进入房屋的路,需要转入小路或小巷。横向路,由东向南的少,纵向路,由北向南的多。房屋,便从南向北蔓延。
常终看到一些早已没人住的房屋,那些房屋很好辨认。
也没人知道为什么,没人住的地方都会长出草来,墙上,屋顶,门前,大门也有的生锈了,木门也有了腐烂潮湿的气息。可是,住人的房子,即不修门,也不修屋顶,也没见过长草。
这些房子,有土坯房,有青砖房,有红砖房。土坯房大多已经坍塌,只剩下四周的墙面。上锁的多是在外谋生有了更好的生活,不回来或很少回来,也可能是发生了什么。
但主人,都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正如他不明白常红的痛苦与常贵的离开一样,也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
常终来到一处宽广的空地,这个空地是村子里,南来北往,出村,进村,上地,大多人都要经过的地方。
这空地的中央有口水井,水井很大,有很大的青花石台围着它。但常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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